她這般做,顯然是同明國清清楚楚地劃開了界限。
溫淩恒將她的秀發纏在了指尖,不疾不徐道:“你是文曲星轉世,是本王的吉星,就算不說那些話也無需擔憂本王會苛待你。”
他沒有直言,但杜思君也明了了,這算是應允了。
大婚之夜溫淩恒並沒有留在房中,隻是囑咐了婢女為杜思君準備好佳肴點心。他一夜未來,杜思君卻也沒覺得有輕鬆多少,反倒是心裏惴惴得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次日清晨,她起了個大早,還未去喚丫鬟,紅蘿便自個兒敲開了房門,端著木盆要為她梳妝打扮。
洞房花燭甚好時光,王爺卻沒有待在屋內,也不見杜思君麵有不喜之色,紅蘿心裏覺著狐疑,也隻敢暗暗地嘟囔一句“怪人”。
溫淩恒的爹娘早逝,上有一個長姐,卻也不知何故,早已香消玉殞了。
杜思君用不著去給他們請安,在溫家祠堂裏祭拜過先人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閣內。
時日還算早,她才剛坐下沏了壺茶,便聽到外頭傳來女人的言語聲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紅蘿雖是不待見她,卻還是低聲提醒道:“是許妃和五夫人來了。”
杜思君早就知道溫淩恒這王府中不單單有她一個女子。
側妃許靜是禮部尚書的長女,性子乖張,潑辣跋扈,縱是旁人都惹不得的。
至於那個五夫人,據說是溫淩恒從青樓裏贖出來的頭牌,是個出了名的標致美人兒。
“哎喲,聞名不如見麵,”許妃人還未到,聲音便先傳了進來,“我倒要好好瞧瞧這個文靈公主生得個什麼模樣。”
她不急不緩輕移蓮步,身邊的婢女連翠恭敬地攙扶著她,跟著嗤笑道:“隻怕是見麵不如聞名,真真瞧見了又要叫娘娘失望了。”
連翠是許靜的陪嫁丫鬟,在許靜身邊服侍打點,自然也沾染上了她的那些個囂張脾性,是個仗勢欺人的主。
許妃在婢女的恭迎下邁進了屋內,瞧見了坐在桌前自若然倒茶的杜思君,眉眼輕挑。
她當是個什麼絕美的貨色將溫淩恒勾去了心魄,如今瞧著也不過是那麼回事,雖然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眼眸間微微閃著薄光,但也遠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
五夫人跟在後頭悠悠然抬眸望了一眼,薄唇輕抿倒也未說什麼。
“王妃舟車勞頓來我越國,想必身子乏得很吧,”許妃也不福身,把玩著手裏的手絹輕笑道,“怎麼王爺也不知憐惜憐惜,留王妃一人守在這深閨之中。”
杜思君雖是以文靈公主的身份和親於越國,但溫淩恒沒有給予她鳳冠霞帔的儀式,連大婚之日洞房花燭這般重要的時刻,也將她棄之不理。
縱是再眼瞎的人,此刻也能覺出不對了。
溫淩恒這是擺明了告訴所有人,他對這個王妃根本就不在意。
許妃言語透著顯然的譏諷之意,卻也不見杜思君有什麼惱意,隻是輕輕啜飲著杯中的清茶,心平氣和的樣子。
她還想再說,隨即便被杜思君施施然地給打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