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將不良生的藥方給玄塵的時候,他猶豫了許久才用上,他本對自己的醫術極為自負,卻拿血飲術與溫西吃下壓製血飲術的毒藥束手無策,已經抓著頭皮難受好些天了,這時候不良生送來的一張藥方,不啻於在嘲弄他引以為傲的本事一般。
隻是他不好拿溫西的性命賭氣,將那藥方斟酌了再斟酌,還是用上了,隻是效用如何,他還待觀察。
溫西走到院中,在簡陋的竹椅上坐下,將手搭在石桌上,玄塵亦在她對麵坐下,秉眉探脈許久,隨後他對燕兒道:“小大姐,勞駕去我房中將架子上那小瓷碗拿來。”
燕兒放下活計去拿那瓷碗,溫西狐疑得看向玄塵。
玄塵撇撇嘴,等燕兒取來那小瓷碗,他又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布包,打開之後,一排銀製的針刀剪錐亮光閃閃。
他拈起其中一枚小巧的銀刀,看了看溫西,又打量打量指尖的小銀刀,溫西被他的看得發毛,忍不住想要縮回手,不想玄塵動作更快,手起刀落,溫西指尖頃刻崩出滴滴鮮血,玄塵立刻拿小碗接住。
“道師!你!”鴉一時驚詫,等她反應過來,短刀已經出鞘。
溫西有些吃痛,皺了皺眉,道:“道師,你提前說一聲也罷。”
玄塵半點都無愧疚之色,道:“十指連心,貧道出其不意些,你也少些疼痛。”
鴉收回刀,黑著臉,抱著手站在一旁。
溫西無奈,隻得問道:“道師為何要取我的血?”
玄塵未曾明言,隻道:“自然不會教你白白痛這一回。”
玄塵看小瓷碗中已經滴了不少溫西的血,便又掏出一瓶藥,灑在溫西指尖的傷口上,那傷口漸漸止了血流,溫西拿巾帕裹了裹,聞見藥味,忽然狐疑地看向玄塵,“這藥……”
玄塵有些尷尬地假咳兩聲,小心翼翼地將盛了血的小瓷碗收起。
“這是我師父從前配的金瘡藥的氣味。”溫西奇怪,玄塵如何會曉得這金瘡藥的方子。
“金瘡藥無非是那麼幾味藥嘛。”這藥是兩年前駱铖受傷那次溫西給他用的藥,玄塵覺得藥效不錯,研究研究自己也配了些,這倒也無傷大雅,隻是不好告訴溫西往事,玄塵含糊過去,便問道:“怎得忽地想來找老道?是你苦口婆心,那了明和尚仍不為所動嗎?”
溫西想起來意,她是想要問玄塵一些事情,卻不知道如何措辭,猶豫了又猶豫,才問道:“道師,有什麼病,是不能見人才能治好的?”
“不能見人的病?出水痘?”玄塵想都不想直接道。
溫西無語,便道:“是要關起來治的。”
“關起來……”玄塵見溫西麵色鄭重,便不胡說了,卻問道:“你這麼隨口問,老道縱然醫術高明,也難以猜得,總要告訴我表象如何,病勢如何,是何症狀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