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因為手下人沒有把事情辦好,沉默著臉色給那人壓力,齊子茂埋頭睡大覺;
淩月終於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齊子茂在埋頭睡大覺,然後淩月走過去把齊子茂叫醒。
當然,齊子茂也有醒著的時候。
譬如某天,她急忙忙見了都察院的正主高大人回來,胳膊上堆了一尺高的文書,就看到這位仁兄撕了那位“直板苛”呈上來的一本關於官員不得浪費辦公資源的論文的最後一頁,充滿閑情雅致的畫著一幅美人圖。
又譬如某天,院子裏淅瀝著小雨,淩月寫了半天字正考慮要不要歇息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幽幽的歎息:“小樓細雨伴春來,何日夏蟬樹徘徊。”淩月忍著內傷沒有理他,那聲音片刻後又幽幽道:“秦弟,你說,如果我是深閨的怨婦,此刻看著這催花雨,想到遠方至今未歸的丈夫,會作何感想呢?”
……
基於以上場景,淩月猶疑著走過去,取了一疊折子到自己案上,坐下,取了筆,沾了墨,不想齊子茂一雙快手已將它奪回去,又轉身沏了杯碧螺春,殷勤勸她:“秦弟,今日你好好休息,這些粗活讓為兄我來就行了。”說完笑眯眯的走回自己的凳子前,一展長長的衣擺,瀟灑落座。
淩月忍了掐大腿的衝動,顫巍巍的取了茶盞吹兩口,覺得室內氣氛很詭異。
坐了片刻,她還是匆忙逃了出去:“我去見皇上。”
“慢走啊——”身後齊子茂清亮的嗓音長長飄蕩。
請旨入了宮,淩月走到承熙殿前,深深呼出一口氣,朗聲道:“臣——秦躍——求見皇上。”
“進來吧。”殿內溫和的聲音傳出來。
淩月走了進去,幾日不見的袁譽站在皇兄身旁,兩人皆看往她這個方向。
淩月揖手躬了躬身:“皇上,臣這次來,主要有兩件事。”
薑恒點了點頭,淩月繼續說:“其中一件是,昨日我向崔龐示好,他的意思是,希望我想個辦法促成皇上您與……蘭薇郡主。”
“這個好辦,待日後藩王進京,我會進行一場選秀,屆時把她招進來便是了。”
“臣以為不可。”淩月思慮片刻,說,“崔龐他似乎是,摸不清陛下您的心意。臣估摸著,也許安排陛下您出宮,與蘭薇郡主來一場偶遇,似乎更能讓崔龐放心。”
袁譽插話:“這樣也好,昨日蘭薇郡主一場淩波舞已經讓她名動京城,再加上一次與皇上您的邂逅,恐怕崔王心裏算計著這皇後的位置鐵定是她女兒的了。這樣一來,他便不會想到後者是我們主動的,更忽略了如果蘭薇郡主進宮,他如果某天真的謀反,會有一件多大的事要擔心。”
隻是,崔龐會有這麼傻麼?淩月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昨日那禮台上的戲清楚地彰顯了崔龐的篡位之心,由不得她懷疑。
“這樣吧,三日後,我微服出宮,看一下咱京陵百姓的生活狀況,秦躍,你去通知崔龐,就說是你勸動的。”
“臣遵旨,”淩月抱拳。
“另一件事呢?”袁譽問。
“程王府世子程衍已經入京,皇上,待藩王來京後,您是要辦一場春狩?”
“程衍告訴你的吧?”薑恒笑,“在宮裏太悶了,我想趁著天氣好出去逛逛。”
“皇上不怕到時崔龐仗著權大讓您下不來台麼?昨日在崔府,就……”
“沒事,”薑恒擺手,說著拿起茶斟了一口,“他要是想讓我難堪,宮裏宮外隨時都可以。而且,在眾藩王麵前,他還是不敢猖狂太過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