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王爺,咱家來給您賀壽了呀!皇上知道今日是您花甲大壽,特地命咱家送來了賀禮。”王德說著,轉身叫道,“端上來。”
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酒壺和一隻杯子,畢恭畢敬的走上前來。
那酒壺看上去晶瑩剔透,瓶壁一個蒼勁的“壽”字光華流轉,隱隱約約可看到裏麵盛放的禦酒。內監總管王德指著它們說:“這玉壺與玉杯,皆是東梁頂尖的玉器師傅用翡翠冰玉一氣雕成,裏麵裝的是醉寧軒珍藏多年的秘酒,琥珀寒。”
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氣,光是酒壺玉杯都是價值連城的翡翠冰玉製成,更別提這秘酒琥珀寒了。京城會品酒的人都知道,琥珀寒是醉寧軒珍品中的珍品,入口時如寒冬冰雪,回過味時方查無盡醇香,是用他們秘製的酒方調製,藏於地窖三十年才能釀成,並且成品率極低,幾乎每百壇裏麵才能有一壇能最終形成理想的琥珀清亮之色。梁禎帝在崔王大壽時送來一壺,不能不說是皇恩浩蕩啊!
崔王臉上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隻是看著王德親手倒了一杯送到自己眼前,伸手接過,一口飲下。繼而遞還給王德:“臣謝過皇上了。”
淩月看到愛美食也愛美酒的七皇叔麵上露出痛惜之色。
王德有些尷尬,然而他畢竟是一個堂堂的內監總管。見崔龐無甚感激之情,當即提醒道:“崔王爺,這琥珀寒入口雖寒,然而酒味醇厚,飲者可延年益壽,是養生之無價寶啊!”
崔龐點點頭,道:“王總管往來一趟也辛苦了,不如這晌午飯就在這裏落座如何?”
王德怔了一下,趕緊笑著回道:“不敢不敢,咱家還要回去給皇上複命呢。崔王爺的好意咱家領了,咱家也祝崔王爺福壽永康。眼下,咱家也該告辭了。”
說著,他笑著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鞠手告辭。
崔王很快便回到原座,與周圍人談笑風生,仿佛剛才的事都沒發生過。眾人也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鑼鼓一聲響,前台上唱起了戲,講的是前朝成渝始帝作為將軍被皇袍加身的故事。
淩月麵上不動聲色,卻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崔龐,你謀權篡位之心,表現的也太明顯了吧。
耳邊一聲重響,淩月抬頭看過去,是那位褐色衣服的老者。他似乎因為剛才的一幕氣的渾身發抖,擱了碗筷揚聲道:“各位先吃著,楊某已經飽了,該回去寫折子了。”語畢拂袖而去。
哦,淩月想起來了,那位老者是禮部郎中楊苛,因為看不慣官場的虛偽經常上折子罵朝官。朝中上上下下的人幾乎都被他罵過,至今六十多歲還窩在四品郎中的位置,人稱直板苛。
桌上有了片刻的寂靜,齊子茂看著氣氛不對,首先打圓場:“愣什麼愣什麼,大家吃啊喝啊,多麼精致的美食佳肴啊,不吃可惜了啊……”說著,他為了表示可惜,一邊嘖嘖一邊拿勺盛了一碗湯,迅速喝下去,不想被嗆到,咳得直拍桌子。
人們哄笑起來。
樊陽趁著吵鬧,湊過頭來小聲道:“秦兄弟,在楚水時,我便聽說這崔王傲其功高不把皇帝放在眼裏,今日一見,感覺那是一點都不誇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