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韋嘯天卻依然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沒走。
看到他,我的眼中透著訝異。
而他看到我身上穿著浴袍,慌忙別過眼去,輕咳一聲,“剛剛,究竟怎麼回事?”
我拿了新的衣服去浴室換上,重新出來,坐到韋嘯天的對麵,才漸漸將婁阿月和羅伯的事情跟他說了。
“所以那個羅伯是個變態?”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剛才真的報警了嗎?”
韋嘯天輕輕的搖搖頭,“沒,我不知道裏麵的具體情況,怕莽撞行事,隻是叫了這邊客戶的下屬來幫忙,不過剛才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讓他們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韋嘯天做事很妥當。
他就用一種執著的目光始終都盯著我,眼神放在我身上一點都不肯離開。
良久,他才道,“文芷,對不起。“
這是他第二次說對不起,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裏麵的真誠。
然,我隻是微笑著搖頭,“這不是你的錯,人的心裏一旦種下了種子,就算這次你不帶我來,我也是會來的。“更何況,這一次的到來,反而讓我放下了對陸立風的心結,也算是收獲。
這樣瘋狂的婁阿月,真的不能再以常人的目光判斷。
“隻是我想不明白,她回國時的模樣,為什麼會跟現在差距這麼大?“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我懷孕了嗎?
那就太奇怪了。
完全不同表現的兩個人,是需要一個點來發生質變的。
婁阿月究竟會如何變成如此模樣的?
韋嘯天就摩擦了一下手指,“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你還是好好想一下,究竟要不要報警,或者說,告他們?”
“畢竟,這已經造成了嚴重的人身傷害,如果我去晚一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卻沉默了。
我到底究竟,要不要將婁阿月告上法庭?
真的將其告上法庭的結果,很簡單,那就是羅伯坐牢,她也要坐牢。
我再次想起了陸子欽,這始終都是我最糾結的地方。
還有在婁阿月的住處,小黑屋裏見到的一切。
那種恐懼感好像已經植入了身體裏,一時片刻根本就不能消散。
想到婁阿月每天都要麵對這種痛楚,我……竟然起了惻隱之心。
如當初讓她回到美國的陸立風一樣。
說到底,我究竟不是跟婁阿月和葉蘭汐同樣的人。
說到底,我還是心軟。
“算了。”我說,“也許,她在監獄外麵的日子,要比在監獄裏更難熬。”
韋嘯天的眼睛一亮,“這倒是。”
我長歎一聲,“今天影響你工作了吧?真的抱歉,因為我的事情……”
“文芷!”韋嘯天截斷了我的話,”我當你是朋友。“
那一刻,我望著他的目光,沒來得及閃躲。
韋嘯天,也是真的好看,不同於陸立風的那種,他的氣勢其實更加的凜冽,可對著我的時候,就是露出一種難得的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