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腦袋放在我的肩膀上,很自然的靠著我。
那一瞬間,我有一點尷尬。
因為實在太少跟男人如此般親熱。
尤其韋嘯天是個……我就愈發不太自然。
盡可能讓自己把他當成‘姐妹’來看待,我探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的臉色漸漸稍緩和一些。
“老毛病了。”他說。
我有些訝異,“看你現在的生活還挺規律的,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胃病?”
“規律?以前可不是的。”韋嘯天突然輕聲道,“我曾經經常兩天吃不上一頓飯,有時候,吃一頓,再餓兩頓。”
“你?L的董事長兼總裁?”我露出全然不信的神情。
他卻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而且臉上的嚴肅不像是在作假。
“還沒有成立L的時候,十年前,的確是如此的。”
“你……家裏很窮嗎?”
韋嘯天就冷冷的勾了勾唇,“我沒有家。”
他說,“十三年前,我就是孤兒了。”
氣氛忽然一下子變得有些安靜。
我低頭看他,仿佛感受到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憂鬱。
不是悲傷,竟像是淡淡的憤怒。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點,“不過,現在這個年代,總還不至於餓肚子,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得到食物。”
“比如要嗎?或者是借?”他緩緩的從我肩頭上起來,臉色漸漸恢複了正常,“那會兒我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設計公司打雜,跑腿買咖啡兼職打掃衛生的那種,一個月的工資是六百塊,可是老板恨不能不給我錢讓我白幹,工資要壓一個半月,我想過要借,可整個公司上下不過幾十人,沒有一個人把我當人看,他們隻當我是個好使喚的孩子,甚至是他們的出氣筒。”
……
我頓時沉默了。
他就繼續道,“從小我的母親教給我的道理,便是,寧肯高傲的抬著頭顱受苦,也絕不低頭向他人妥協,做人,無論任何時候,都應該要活的優雅。“
我眼睛錚亮,“可那種時候……“
“就餓著肚子。“他說,”熬到發工資的時候,拿出一百塊來維持一個月的生活。“
“一百塊?”
“對,剩下的五百塊,我要用來買筆和紙,還有各種用來設計的珠寶的工具。”
我恍然大悟,“你打工的那個公司,是一家珠寶設計公司?”
“是,那會兒,雖然公司規模很小,卻是為數不多的新的專門為珠寶做設計的設計公司。“
“你就是從那家公司得到的靈感麼?”
“哪家公司?“韋嘯天忽然反問。
我愣了一下,“就是你剛才說的……“
“我剛才說的公司,是L的前身。“
“什麼?可你不是說,你隻是個打雜的……”
“對啊,十年前,我隻是個打雜的。”
韋嘯天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種妖邪般的笑容來。
我看的發了呆。
一個二十歲的在公司打雜的小夥子,到底是怎麼才能讓自己變成老板,又把公司給壯大成一個國際品牌的呢?
而且僅僅是用了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