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他會說的,就隻是要我養好身體。
關於婁阿月的一切,他隻字不提。
不管是不是婁阿月做的,他甚至沒說過一句給我們的孩子主持公道,哪怕就是報警也好。
沒有,什麼都沒有。
此時此刻,也隻有桑妮站在我的身邊為我義憤填膺。
“又想什麼呢?我看你真的是摔傻了!你不去我去!我現在就報案去,我就不信查不出個結果!”說著,她就朝門外走去。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忽然起身一把將她抓住。
“妮子!”我喚她。
“怎麼了?”
“別去。”
“文芷!”
我就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報案,不用查,我知道是她做的,哪怕就是沒有任何的證據,我都知道是她做的,可是……”我深吸一口氣,“為了陸子欽,我放棄追究她的責任。”
桑妮急了,“文芷,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我便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告她,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是證據不足,她被無罪釋放,二,那便是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子欽就會變成一個犯人的兒子。”
“陸子欽他還那麼小,他懂什麼?”
“他現在或許不懂,等道他長大了,他就會比誰都清楚,是他的養母,將他的親生母親送進了監獄,你覺得,他能承受這個結果嗎?”
“我不想等到陸子欽長大了,清楚的知道自己斷的兩根腳趾是因為我,親生母親入獄還是因為我……”
也許,我現在是沒有孩子,也沒有真正的做過一個母親。
可是我太清楚,童年的陰影會給人帶來什麼,又會給人留下些什麼。
我曾經飽受那種童年陰影的痛苦,不想再讓子欽重蹈我的覆轍。
桑妮就發狠的咬了唇瓣,“芷兒,何必讓自己活的這麼委屈?”
委屈嗎?是委屈。
就在前不久,我以為得到了全部的幸福。
可是不過一夕之間,這一切都沒了。
肚子裏的孩子,也包括陸立風。
還包括我那顆全部交托出去的真心。
桑妮試圖說服我,失去孩子是婁阿月那個女人蛇蠍心腸一手算計,陸立風不讓我多想,也不過是擔心我過於傷心難過傷了身體而已。
她很確定陸立風對我的真心,絕無半點虛假。
可我心裏卻就是狠狠長了一根刺。
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因為是第一次懷孕,又是很重要的小月子,陸立風給我專門請了一個月嫂照顧,又讓傭人加了工時照顧我。
他也每每都早點下班來陪我。
用桑妮的話來說,他已經在竭盡全力照顧我了。
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紮在心裏的那根刺很疼。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彼此都沒有說上幾句話。
更是沒有提過婁阿月隻字片語。
就好像這個女人,瞬間在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待到我身體好些了,才有力氣出門。
可整個人,就好像完全變了一樣。
一個月後的第一次出門,沐浴在陽光下,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是怎樣的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