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裏全是急切。
可還是沒能阻止不遠處駛來的車輛。
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我們眼前,一個婦人從後座上下來。
那人穿了一身素色的長裙,外麵披一件羊毛披肩,畫著姣好的妝容,遮擋住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這個女人我見過,是楚蕭的母親。
當初在楚蕭和柳藝菲的訂婚宴上,我有幸見過她。
這一次,她十分鎮定的走到楚蕭麵前,語重心長道,“兒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我忽然就有點懵。
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當初楚蕭不是跟我說他已經跟家裏溝通清楚了嗎?
他不是跟家裏做了抗爭以後才回頭來找桑妮的嗎?
不是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嗎?
我有些惶然失措,“楚蕭,你能解釋一下嗎?”我問。
我想,這也是桑妮此刻最想問的,隻是現在的她,咬著牙齒已經沒有能力可以提問了。
楚蕭似乎是為了回應我,對著婦人道,“媽,你答應過我,這事兒由我自己來處理。”
“是。”婦人麵不改色道,“我說了,你感情的事,由你自己來處理,要跟誰在一起,你自己選。我隻是想提醒你,楚家就隻有你一個獨子,將來整個楚家就是你的,江山,你爸給你打下了,能不 能守得住,就要看你了,我們,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
這是來自一個母親的由衷的感慨。
我能諒解。
可是我也真的沒想過,楚蕭的本心,竟然懦弱的。
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一眼不遠處的柳藝菲,他甚至都沒敢看桑妮一眼,就顫抖著雙唇道,“我知道了。”
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他身上,想要探究這句我知道的背後,是什麼。
隨即,他就邁開了步子,緩慢的,落魄的,走到了柳藝菲的麵前。
之後的之後,桑妮問過我一句話,“芷兒,我當時就有些搞不明白,我為什麼要站在那兒讓別人來選擇?那分明就是我的人生啊!”
是啊,這分明就是她的人生啊!
可此時此刻,她除了站定原地,卻無法做任何事。
隻能任由楚蕭用清冷的聲音說著絕情的話,他說,“媽,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他說,“是我太任性了。”
“妮子,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陪著我,可是也許,我本來就是個不值得托付的男人,我的家族,我的一切,都不允許我任性,我的任性,到頭了。”
“我X你!幾乎是下一秒,我就朝楚蕭踹了過去,說了很不習慣的髒話。
可就在腳底要觸碰到他褲腿的那一刹那,桑妮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拽住了我。
我的腳懸空著落下來,可臉上的憤怒依然沒有半分消退,紅著臉對楚蕭怒喊道,“你他媽用一句任性就把人給糊弄了嗎?!楚蕭你丫還是不是人!”
陸立風也上來拉我,拽著我朝我扯,可我憤恨的一遍遍的朝前甩我的腿,連鞋子掉了都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