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他早就帶來的水杯端起來,探出手去,遞給他。
他突然就恍惚的定在了原地。
不動了。
“怎麼了?”
我喚他,他才恍若夢醒,“沒什麼,隻是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是過去的她,也為你做過嗎?”
那個她,指的是我一直不清楚的,陸立風心裏的那個她。
不是葉蘭汐。
一直以來,不是不好奇,隻是因為,陸立風也鮮少問我跟管浩之間的事情,我們就默契的尊重彼此,不多問,不多說。
可今天,就像什麼東西開了閘口,問出這一句,就緊接著下一句道,“她在哪兒?真的像你說的,去世了嗎?陸子欽的媽媽……真的去世了嗎?”
他從我手裏接過水,喝了兩大口,“為什麼突然懷疑這個?”
我將位置讓出一半來讓他坐下,“沒有,隻是隨口問問。”
“嗯。”他隻說了一個字,就再次抬頭,將水杯裏的水全部喝盡。
我們都沒再說話。
海濱別墅的院子有專人打理修剪,所以這裏的綠植裝飾都別具一格,環境幽美。
總讓人有蟬鳴鳥叫的喜悅感。
我跟陸立風這樣並肩而坐,哪怕心中藏了萬千的心事,都覺得心滿意足。
絲絲縷縷的溫柔全數被勾出來,我歪頭,將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撥弄一下我的腦袋,“有汗。”
“又不臭。”我懟。
陸立風嗬笑一聲,嘴角特別好看的上揚。
“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見你打球?”
他伸了伸腿,“擱下了,也沒時間。”他說,“其實公司裏有忙不完的事情,能夠空出來的時間,都用來陪你了。”
我神經繃了一下,“其實……你陪我的時間也不多。”
“或許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公司事務以外的事情了,文芷,你真的是個意外,也成了我現在的例外。”
他說,“你這個女人,總是麻煩不斷,還占據我挺大的精力的。”
我就又將腦袋朝陸立風的身上拱了拱,“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那些麻煩了。”
他瞥我一眼,“胡說。”
我又緊接著道,“要是能一直在你身邊一直麻煩你,該多好。”
他就將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昨晚……”他問我,“沒什麼好跟我解釋的嗎?”
我怔了一下,想到明天就要離開,歎了口氣道,“喝多了,桑妮讓我陪她喝酒,就喝多了。”
“然後你就去同事家住下了?”
看著陸立風精明的目光在閃耀,我還是不忍心說出真相。
不想在最後分別的時候,中間還要隔著一個梁智文。
點了點頭,匆忙轉移話題,“還打嗎?”
“打!”
他猛然起了身拿球朝球場走去,速度太快,晃了我一下。
隱約感覺到,他又生氣了。
可如今的我,已經給不出更好的解釋。
如果不是明天要離開,也許一切都可以坦白,一切都可以用時間來抹平。
我從長椅上站起來,深深的看了陸立風一眼,就率先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