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我就覺得我跟這孩子有緣分,這輩子剪不斷理還亂。”
我輕笑,“那當然,他是你的兒子。”
陸立風就隻是勾著嘴角看我,不說話。
好久之後才又一本正經的對我說,“文芷,是這孩子給了我牽掛。”
那一刻,我開始真正恨管浩。
可以做出拐賣孩子這種事的男人,當初會愛上,一定是瞎了眼。
我想得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買單。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跟幼兒園請了假,同陸立風踏上了尋子之路。
那樣焦灼的時間裏就特別像脫離了生命。
我有那麼一種錯覺就好像生活在另外一個空間裏。
因為我跟陸立風就真正是擠在一輛車裏勉強的晚上睡會兒覺,大多時候在趕路。
如果能走高速到某個服務站休息一會兒,算得上奢侈了。
找到第三天,陸立風已經斷斷續續開了四十多個小時的車了。
到了一個服務站休息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修長的雙腿擺動的時候打了一下拐。
他定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活動了一下就繼續往前走。
我就再也無法控製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歇會兒吧。”不止是身,還有心。
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目光望著他,他才算是將眸光垂下來落在我身上。
“你累嗎?”他問。
我就閉著眼搖頭,“我不累,可是你累了,陸立風,歇會兒吧。”
再重複一遍他才在服務站要了兩碗泡麵在桌子前坐下來。
機械的打開泡麵盒,撕開調料撒進去,又從旁邊接了熱水,很流暢的完成這一係列的動作,他將叉子插在泡麵蓋上手扶著下巴再次陷入了沉默。
三分鍾後。
“麵好了,吃吧。”我喚他。
他卻隻是望著窗外,用我剛剛能聽見的聲音道,“如果真的找不到了……會怎樣?”
我低下頭,差一點哭出聲來。
“你體會過,徹底失去一個親人的感覺嗎?”
再也控製不住的低聲啜泣起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眼睜睜的看著陸立風下巴上新長的胡茬在淚光中變成一道刺眼的光芒,我終於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到他麵前,然後用久違的擁抱擁住了他!
那一刻,恨不能將身上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他。
平時那樣一絲不苟到近乎完美的人,此時究竟被折磨成了何種模樣……
我用力的捏著他的肩膀說,“你放心,陸立風,我一定不會讓你也體會這種痛苦的。”
陸立風的身子就輕輕晃動了一下,“你,經曆過?”
沒再說話,我隻是緊緊的抱住他,用力的,直到他也用同樣的力道回抱了我。
事後我給管浩的母親去了電話。
將從前跟管浩在一起時關於他的所有通訊錄都翻出來,能夠認識的人,都挨著打了一遍電話,最後終於在一個管浩親戚的嘴裏聽到了點蛛絲馬跡。
管浩的一個遠房表姑在接到我的電話之後就一直說管浩已經好久沒聯係過他們了,可隨即又問我找管浩做什麼?我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