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嗎?”見趙子釧變了臉色,初雪疑惑的問,她承認自己的字寫的不好,但他也不必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要說受打擊,也該是她好不好。
梁亦玄與赫連彧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有疑惑,卻沒有表露出來,不動聲色地看著麵前這對兄妹。
“哥哥……”試探地喚了他一聲,初雪猜不出趙子釧的心思,無法確定他變臉是因為自己寫的字難看,還是她寫的詩句。
轉念一想,因該不是詩句,這首詩是寧側妃為她挑選的,不可能藏著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玄機。
壓下心中翻滾而來的疑問,趙子釧念著紙上的詩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是杜秋娘的詩,名字叫“金縷衣”,你喜歡這首詩?”
“沒有什麼喜不喜歡。”毫不懷疑趙子釧知道這首詩的名字和作者,反正,古代人喜歡作詩,喜歡念詩,初雪也看著紙上的詩句。“這是母親挑選給我練字用的,大概她喜歡吧!”
赫連彧看的都是兵書,對詩詞沒有興趣,他不予置評。
杜秋娘的“金縷衣”,“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梁亦玄默默念著整首詩,這是一首激勵人的詩,寧側妃喜歡,說明她也有和杜秋娘相同的心思。
得知寧側妃為了女兒可以不要自己性命,他隻覺得她是一位偉大的好母親,現在看來,寧側妃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難怪能教出初雪這樣性情的女兒。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果然沒錯,不過,初雪不起寧側妃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是喜歡。”趙子釧肯定的說,初雪一愣,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這首詩,也是寧娘娘教的,她教了我很多詩句,這一首是所有詩句裏,她最為喜歡的。”趙子釧解釋。
寧側妃喜歡安靜,卻在他母親離世後,把他帶到了身邊,親自教導他和初雪,那段時間,他在宜雪閣和北苑來回跑,宜雪閣和北苑也成了他和初雪的活動範圍。至於那個男人,他們的親生父親,與所有男人一樣,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忙著和新進門的小妾們享樂都來不及,哪有時間教導他們。
對於父王來說,兒子和女兒都不算什麼,再生就有了。
可能是太過失望,太過傷心,寧側妃情願寄情於詩句,書本,也不願對自己的夫君有太多的期盼,就那麼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活在角落裏,把他和初雪養大。
直到那年,他與初雪貪玩,為了追一隻貓而出了北苑,正巧被剛剛回府的老夫人撞見,見到他的容貌,老夫人深受打擊,得知他就是趙子釧,老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後來,父王終於想起他了,再然後,他被送出趙王府。
“哥哥,哥哥。”一隻小手在趙子釧眼前晃動,趙子釧定睛看她,初雪微微一笑。“你在想什麼?”
“想寧娘娘。”脫口而出的回答,在看到初雪臉上轉白後,趙子釧後悔了,他不該如實回答的,寧娘娘才離世不久,現在提起,初雪心中該多難過。
“初雪,我……”趙子釧想補救,想解釋,卻沒有機會。
“她是為了我才選擇死的。”幽幽的聲音沒有悲傷,有的隻是陳述事實。
“不。”趙子釧急急的說:“不是你,是我,是我因為某些顧慮,延誤了回來的時間,我應該在接到她的來信時,就啟程回來的,那樣她也不至於死,是我回來晚了,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