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閣。
趙老夫人坐在佛前,嘴裏念著經文,一手撥弄著佛珠,一手敲擊供桌上的木魚。
“老夫人。”薑嬤嬤神色匆匆的走進來,把一封信箋遞給趙老夫人。“宮裏娘娘給您捎來的信箋。”
停下敲木魚的動作,也放下佛珠,趙老夫人伸手接過信箋,當著薑嬤嬤的麵拆開信封,拿出信紙看內容。
看完後,趙老夫人閉上眼,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老夫人,出什麼事情了嗎?”薑嬤嬤問,趙子釧以保護老夫人的安全為由,變相的軟禁了老夫人,連帶著福壽閣裏侍候的下人被局限了活動範圍,不過,趙子釧隻能限製老夫人的自由,外界的消息還是阻隔不了,娘娘自有辦法與老夫人書信來往。
“趙子敬失去趙王爵位了。”睜開眼睛,趙老夫人把信箋給薑嬤嬤。“自己看吧。”
趙子敬和張氏為了趙王爵位,不遺餘力,張家人能用的都用上了,可誰能料想到,最後趙王的爵位會落到趙子釧這個可有可無的側世子身上,張氏隻怕氣的不輕。
煮熟的鴨子飛了,任誰心中都不好受。
“側世子贏了。”薑嬤嬤錯愕,拿著信箋的手有些發抖,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
“小薑,看完就把信箋燒了。”趙老夫人淡淡的提醒。
薑嬤嬤點頭,走到一邊取暖用的炭爐邊,手裏的信箋放入炭爐中,看著信箋瞬間化為灰燼,隻剩一縷青煙證明信箋曾經存在過。
“老夫人要給娘娘回信嗎?”薑嬤嬤走至趙老夫人身邊伺候。
“不必。”趙老夫人搖頭,回信能說什麼,安慰的話語安撫不了女兒此時心中的氣憤難平,不如不會。
“可是……”薑嬤嬤想到目前的處境,還是決定說出口。“娘娘並不知道側世子軟禁了老夫人,如今側世子承襲了爵位,成為新一任趙王,隻怕他更加不會讓老夫人好過,老夫人何不趁此機會,把府裏的情況與娘娘說了,看娘娘能不能想個辦法,接老夫人離開趙王府。”
趙子釧不是趙王就敢軟禁老夫人,如今當了趙王,豈不是愈發的膽大妄為,她是真的我老夫人的處境堪憂。
“初雪沒有按計劃入宮,她失信於皇上,隻怕也不好過,我怎能再此時給她添亂。”宮中富貴易得,失去也快,女兒現在隻怕是腹背受敵,她不能再讓她為難,趙老夫人看著薑嬤嬤。“我是前任趙王的母親,新任趙王的祖母,不能離開趙王府,不管趙子釧認不認我,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同樣,趙子釧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現在比較擔憂的是初雪。”
“側世子回來,長郡主才是最高興的一個,老夫人擔憂她做什麼?”薑嬤嬤不以為意,見老夫人對她伸出手,她趕忙上前去把老夫人扶起來。
“她好些天沒來福壽閣了。”這很不正常。
薑嬤嬤想了想,點頭說:“是好些天沒來了,難道她不知道老夫人您被側世子軟禁的事情。”
“一天不知道還說的過去,連著幾天都不知道,未免有些奇怪。”扶著薑嬤嬤的手,趙老夫人走到自己以往坐的椅子坐下,順手理了理衣裳。
“老夫人的意思是,長郡主知道您被軟禁,隻是不予理會。”薑嬤嬤猜測著,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放在老夫人麵前。
“我還不能確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趙老夫人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初雪一定知道了什麼。”
“那老夫人更不用擔心長郡主了。”薑嬤嬤說:“有側世子護她,她本身又聰慧過人,不會出什麼事情。”
“初雪的聰慧,才是我最擔心的。”歎息一聲,趙老夫人眸光看向佛像,心裏想的卻是,趙子釧順利承襲爵位,初雪在這裏麵又扮演了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