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妮瞟了瞟四周,“我以腹痛為借口才出來的,暫時騙過了那些人。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屋。”
鹿鳴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娜妮一眼。辭別了娜妮,鹿鳴迅速向樓上趕去。一路上,鹿鳴忐忑不安,心裏充滿了強烈的負罪感。短短的一段路,他卻仿佛走了幾個時辰。回到屋子,玄錦接過鹿鳴遞過來的木碗,隨口問道:“鹿鳴,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鹿鳴抱歉地一笑,“對不起啊,我下樓時崴了腳,走路有些疼。”
玄錦把木碗放在案上,將瓶子裏的藥粉倒入碗內,繼而輕輕地搖晃木碗,以便藥粉更好地溶於水中。他看了看鹿鳴的腿,問道:“下次小心點,那現在怎麼樣了?”
鹿鳴彎腰揉了揉左邊的小腿,一臉輕鬆地回道:“沒什麼的,不礙事,救人要緊,快把藥給秦侍醫喝下吧。”他指了指蕭惟。
玄錦在蕭惟的臥榻邊沿坐下,他扶起蕭惟,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玄錦把碗湊到蕭惟唇邊,正要把藥水喂給她,卻聽到醫師喊了一句:“舜王且慢!”
“怎麼了呢?”玄錦停下手裏的動作,不解地問道。
醫師拿著另一個瓶子走到玄錦身邊,滿臉自責地說:“舜王,方才我看花眼了,那瓶藥是治療胸口疼痛的,弄錯了!您看看,我現在拿的才是秦侍醫應該服用的。”他看了看手裏的藥瓶,自覺地接過玄錦手裏的碗,繼續說道:“還得麻煩舜王再命人找一碗冰水來。”
玄錦怫然不悅,原本想責備醫師幾句,但考慮到蕭惟,他還是忍了。玄錦看了阿布拉一眼,命令道:“阿布拉,去弄一碗冰水來!”
鹿鳴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急忙說道:“舜王,讓我去吧!”
玄錦擺擺手,“你的腳受傷了,坐下休息吧。阿布拉,跑著去,快點!”
阿布拉說了一句“遵命”,飛也似的跑出了屋子。鹿鳴沒來得及阻攔,阿布拉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鹿鳴心裏暗歎不好,然而也無可奈何。他看了蕭惟一眼,恨不得她永遠不要醒過來。
玄錦看了醫師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人命關天,這回可不要再出錯了。”
醫師尷尬地點點頭,“舜王恕罪,這次不會出錯了。”
沒過多久,阿布拉欣喜地端著兩碗冰水回來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案上,說道:“我帶了兩碗,以備不時之需。”
醫師在其中一碗水中撒入了藥粉,溶入藥粉後,清澈透亮的冰水變成了淡黃色。醫師將藥碗端到玄錦麵前,玄錦接過藥碗,將其緩緩倒入蕭惟口中,冰冷的藥水順著蕭惟的喉嚨徐徐流入體內。喂完藥後,玄錦理了理蕭惟耳邊略微淩亂的發絲,眼裏含著無限深情。
過了一會兒,蕭惟緩緩睜開雙眼。見自己躺在玄錦懷中,周圍還聚集了這麼多人,蕭惟有些茫然,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呢?”
見蕭惟醒來,醫師如釋重負,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阿布拉喜極而泣,欣喜地望向阿雅樂,心想公主一定不會有事了。玄錦喜出望外,激動地緊抱著蕭惟,口中說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蕭惟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意識有些遲鈍,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得茫然地望著玄錦,問道:“舜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玄錦鬆開雙手,說道:“你剛才暈倒了,幸虧醫師將你救醒。還有,阿雅樂中了毒,現在還沒醒過來,求你救救她。”說完,玄錦看了看阿雅樂。
順著玄錦的目光,蕭惟看到了躺在另一張榻上的阿雅樂。“公主怎麼會中毒了呢?”蕭惟的口吻裏滿是擔憂。話音剛落,她立馬翻身起來,向阿雅樂走去。
玄錦跟過去,說道:“阿雅樂傷得不輕,先把她救醒吧,等會兒我再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你。”
蕭惟點點頭,“舜王先別急,我會盡力的。”
正在這時,娜妮回來了。看到蕭惟已醒,娜妮瞬間麵如土色。娜妮的手微微顫抖著,她調整好情緒,若無其事地走進屋子。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阿雅樂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娜妮的異樣。娜妮走到鹿鳴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鹿鳴轉過身,看到娜妮時,他愣了愣,隨即給她遞了個無奈的眼神。娜妮落寞地低下頭,沒有說話。
娜妮盯著蕭惟的背影,心裏祈禱阿雅樂不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