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怔了一會,抱住手機,將頭深埋於膝蓋中,淚珠開始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
商裴迪邊下樓邊聽著保鏢小心翼翼的彙報。
“曾小姐剛到,滿身都是雪……”
商裴迪陰沉著臉來到樓下。
偌大的客廳裏,燈光通明,亮如白晝。
一個女人拖著皮箱倨傲地站在客廳中央,頭上包一條碩大的灰色圍巾,上麵落滿了雪,一副寬大的墨鏡遮擋了全臉。一件米色的貂皮大衣蓋到膝蓋,腳上蹬一雙褐色的皮靴,滿是泥濘。
看到商裴迪不急不緩地下樓,這個渾身是雪的女人這才摘去墨鏡,神情冷傲。
商裴迪注意到女人皮靴上的泥濘後,皺皺眉頭。
“我剛從姐姐那裏過來。”
或許是猜透了商裴迪的心思,她盯著商裴迪淡淡道。
商裴迪聽了,並沒有作聲,僅僅是下樓的動作稍微頓了頓,也就是稍微而已。
這個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過女人的眼睛,她心底冷笑一聲。
商裴迪下樓來到沙發前自顧坐下,神色如常,甚至並沒有招呼她坐下。
是的,這個男人的姿態已經表明,她此時此刻的到來是多麼地不受歡迎。
心底一陣刺痛,麻辣辣的感覺就仿佛此刻自己那雙被凍僵的腳,甚至,她的眼睛也有些澀痛。
凝眸眼前這個一直站在客廳裏的女人,商裴迪懶懶開口,“曾特,你——”
話音未落,已被女人冷漠稍顯尖利的聲音打斷,“我什麼?我大可不必來是嗎?”
哼,曾特的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使勁咽下喉間的苦澀,唇角彎起一個譏誚的弧度,“沒錯,我是不想來,可是,我一想到這樣美好的平安夜裏,我坐在火爐前吃著香甜可口的蛋糕,而我的姐姐隻能孤獨地在外麵,她難道不冷嗎?不寂寞嗎啊?不需要有人陪著說說話嗎——”
曾特最後的話語有些哽咽。
“夠了!”
商裴迪低沉冷淡的聲音打斷了曾特。
曾特看著商裴迪,有些愕然。
他這是怎麼了?
以往說這些,他都會動容。
可是,今天的他,很是不同。
“送曾小姐回去。”
簡單的一句話說完,商裴迪起身欲走。
曾特慌了。
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來的時候,她已經對自己剛才的演練信心十足,怎麼一點作用沒起,還起了相反的作用?
她拖著皮箱,上前幾步,質問道,“為什麼趕我走?為什麼我一提姐姐,你現在都無動於衷?”
正抬腳上樓梯的商裴迪停下,轉過身,打量了一下曾特,“你什麼時候去的?”
曾特愕然,猶豫了一下,“我,我剛從那裏過來。”
“曾特……”
商裴迪的臉色有些不豫,“我早就告訴你,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回來。”
“難道,我連看望姐姐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曾特一下有些激動,“恨不得所有的人都已經忘記了她,可是,隻有我沒有忘記她……”
“是嗎?”商裴迪目光直視著曾特,眼睛裏的深邃突然讓曾特不敢直視。
“所有的人都沒有忘記她,隻有你,才忘了她……”
商裴迪淡淡的聲音讓曾特一下側麵,“你胡說!”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撒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