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明白,這個世界有很多人,他們的嫉妒心可以殺了你所有的努力,也抹殺掉“公平”二字。
再後來是自己幹,明明跟人談好了的項目,甚至都簽了合同,可仍是說消失就消失;明明答應了跟我們合作,可是隔了幾天遇到了水平不如我們的外國人,又後悔跟我們合作了;明明……
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發生。多到你不會再輕易地去相信別人說的“沒問題”、“我保證”,多到你都覺得自己再說“你明明”這三個字都很無知很幼稚。
哪有什麼“沒問題”,哪有什麼白紙黑字,哪有什麼理應如此?
很多時候,沒有道理可講,隻有別人認為的合理可言。
這便是讓我崩潰的殘酷現實。
第一次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時候,我難過地掉眼淚,一邊哭一邊用力地踢向路邊的石柱,然後跟個傻子似的痛得蹲下來揉自己的腳,眼淚於是更加洶湧。
第二次,第三次……
慢慢地,開始釋懷了。
以前無法理解無法接受的事情,那些憤怒那些追問,都化作了很輕很輕以至聽不到聲音的一笑。
你憑什麼要求別人不去謀求利益,必須和你一樣按照常理辦事?
我該怎麼辦?
這是當我最終認清現實後問自己的。
是變得和他們一樣壞,還是更壞?
每當想到這,我的心情都很低落。
說實話,我不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我從小的理想是賺大錢;
說實話,我也想過,閉著眼睛、昧著良心,就不用辛辛苦苦卻沒人家賺得多,還要被各種耍;
說實話,我出現過譬如“我靠,你敢對我這樣,信不信我比你更狠”這種念頭。
可是,每次這樣的想法一深入,胸就會非常的悶,牙齒也會不自覺地發酸,連說話時喜歡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都閃爍不定。
逼著我不得不問自己:真的是這樣嗎?
我想著想著,突然就明白了答案。因為我發現我回想起的之前種種,竟然有的不再是憤怒、不甘和無助。在這一切過去以後,我竟然有的是慶幸和輕鬆。
我很慶幸自己當初沒破罐子破摔,沒利欲熏心,沒被報複的念頭吞沒。
我不確定我自己做了壞人以後,是不是能比現在混得好,但我幾乎能確定,我做了壞人以後,一定沒有現在活得好。
OK,不做壞人,不硬碰硬地比誰更壞。這是我給自己的第一個答案了。
可是就這麼被欺負、被耍弄,完全放棄維護自己應得的權益?
NO。這是我給自己的第二個答案。
我重重地呼口氣,調整了一下低落的心情,掏出手機,給這幾天折磨我的對方發信息。
這一次,我沒再帶有任何“你當時說的明明是”、“你當初答應的是”、“你怎麼能反悔呢”這些任何帶有埋怨、憤怒或不解的詞句,而是很懇切地發了一封長信,表達了自己為對方考慮能理解對方的想法和動機,也表達了我的苦處、為難和希望。同時提出了一種既保護他的利益,又讓我的受害減到最小的讓步方案。
果不其然,有效。之前掛我電話再也不接甚至不回信息的他,這一次回了幾個字:“好的,明天約時間麵談。”
冷靜下來一分析,這些“壞人”,若不是窮凶極惡,那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好,那就別再妄想他們會犧牲自己的利益。
別再質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追求利益,別再質疑他們出爾反爾,別再去想著阻止他們追逐利益的腳步,我所能做的,是在盡量維持他們的利益的同時,爭取自己的利益。
你得讓他們覺得自己沒受到任何利益上的損害,而你又是個處於弱勢的可憐家夥,他們所做的無非就是順手幫你一把。
於是,他開心地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毫發無損地當次救世主,而你也獨善其身未被帶壞地減小了自己受到的傷害,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自己的權益。
或許你們有些人會說這是懦弱,這是屈從,這是讓步,這是縱容壞人。
好吧,我認。
我隻能懦弱,隻能屈從,隻能讓步,隻能縱容。
但這有效!
這個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壞人,他們唯利是圖,他們自私貪婪,他們妒忌他人,他們不擇手段;我改變不了。法律都尚且不能,何況是我這麼個無名小卒。
獨善其身,或許是我唯一能做的。
而在無法改變他們的同時,最大限度地去爭取去保護自己的權益,或許是種最理想又現實的獨善其身了。
我沒法做壞人,那就讓我做個不那麼好的好人吧。
舉手之勞,照亮他人的一天
“我發誓以後遇到發傳單的一定接下來,看一眼。”
這是我們回到店裏攤在沙發上時不約而同地說的第一句話。
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發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