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終成眷屬(2 / 3)

今天,魏雅嫻就煮好了粥,親自跑到醫院看望阮雪溪。

阮雪溪看到母親,心裏很高興。經過這幾日的相處,阮雪溪發現母親跟以前真是判若兩人。曾經的母親一心看著錢財,可現在的母親更加看重親情,阮雪溪也著實體會到了做女兒的幸福。

“雪溪,”魏雅嫻笑著說,“你看媽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阮雪溪就很好奇地過去看,原來母親給她帶來了皮蛋瘦肉粥。阮雪溪的心理非常感動。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粥,可是母親很少做。魏雅嫻並不是賢妻良母,在阮雪溪的父親還活著時,魏雅嫻也很少會認真地做飯。偶爾魏雅嫻心情好了,才會好好地做一桌飯菜給家裏人吃。而皮蛋瘦肉粥就更是阮家不可多得的美味,隻有在節日的早上才能在餐桌上麵看到。阮雪溪以為母親早就不記得多年以前的這些小事了,沒想到她今天竟煮了阮雪溪最喜歡的粥。阮雪溪覺得自己終於得到了希求多年的母愛,她已經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魏雅嫻小心翼翼地把碗遞給阮雪溪,叮囑道:“有些燙,你慢著點兒。”

阮雪溪鄭重地用雙手接過那碗粥,就好像擔心幸福會從指縫間溜走一樣。她拿起湯匙,舀了一點送進口中。熟悉的滋味立刻衝擊著阮雪溪的味蕾,她幸福得直想流淚。

魏雅嫻在一旁看見了阮雪溪的表情,就覺得很慚愧。一般人家的女兒都不會像阮雪溪這樣在乎母親煮的一碗粥的,因為她們早就習慣了母親日複一日的照顧。而阮雪溪卻會被這樣一件小事感動成這樣,那說明什麼?魏雅嫻低下了頭,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失敗的母親。

“好吃嗎?”魏雅嫻柔聲問,她想調節一下氣氛。

阮雪溪拚命地點頭,說:“好吃,和小時候吃的味道一模一樣。”

“你喜歡就好,以後媽天天給你做好吃的。”魏雅嫻做著承諾。

阮雪溪就笑了,她說:“那我不要變成大胖子了?”

“那有什麼?媽可不會嫌棄你胖。”魏雅嫻也笑了,她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可以稱得上慈祥的深情。

不過,阮雪溪還是有一件心事。顧雲澤雖然已經放棄報複姚家,但他還是對姚家的人十分冰冷。一家人之間有這樣的疏遠的氣氛,那實在是讓人頭疼的一件事情。阮雪溪幾次想跟顧雲澤提起這件事,但她知道顧雲澤做出現在的讓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她不應該對他要求太多。就把一切都交付給時間好了,說不定顧雲澤對待姚家人的態度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好轉。總有一天,姚顧兩家也可以結下深厚的情誼,兩家人坐在一起也會其樂融融的。阮雪溪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想那些煩心的事情,專心喝粥。

喝過了粥,阮雪溪跟母親談起了姚家日後發展的事情。

“媽,”阮雪溪說,“姚氏現在比不得從前,不應該再擺那麼大的排場。要想得到長遠的發展,必須縮小規模。”

魏雅嫻讚同地點頭。她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姚氏的境況是大不如前。姚氏現在就是外強中幹,如果還保持那麼大的排場不過就是在浪費錢財。這就跟居家過日子是一樣的,既然沒有那麼多家底,就應該一切從簡,這樣才不會走到窘迫的境地。

阮雪溪接著說:“姚氏的旗下有很多產業,但發展好的並不多,有很多都是在虛耗糧響。依我看,倒不如把那些沒有用的資源都變賣掉,回收一些資金作為周轉,以後就把精力都放在那些發展好的產業上麵,這樣才能保住根本。等姚氏的根基穩了,再向其他領域發展,不斷壯大。”

魏雅嫻驚訝於女兒的眼光。原來她隻當阮雪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的這個小女兒已經成長為可以給姚氏集團出謀劃策的商界精英了。魏雅嫻在佩服阮雪溪的商業頭腦的同時,也後悔自己一直都忽視了女兒的成長。

魏雅嫻一回到家就把阮雪溪的建議跟姚建國說了一遍。姚建國雖然才智平庸,但也知道阮雪溪的提議是為姚氏集團好,遍欣然同意。阮雪溪已經把事情說的很明白,姚建國執行起來就非常輕鬆了。他就把阮雪溪的原話跟屬下重複了一遍,屬下立刻就心領神會地領命出去工作了。他們很快就把姚氏旗下那些一直賠本的產業列出了詳細的名單,也把那些沒有用的資源清點了一遍,拿給姚建國批示。姚建國一看,心裏一驚。怪不得姚氏一年不如一年,原來旗下養著那麼多賠錢貨。他立馬下達指令,把那些產業都削減掉,把那些用不上的資源都賣出去。很快,姚氏的流動資金就增加了不少。

餐桌上,姚建國笑得連眼睛都眯縫起來了。

“這雪溪還真是不簡單,我聽從了她的建議,公司立馬就有了生氣。照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姚氏能回到以前的盛況。”姚建國對魏雅嫻說。

魏雅嫻就很得意,她說:“那當然,你沒看雪溪自己也經營了一個服裝設計公司嗎?肯定有很多經驗。不過,你可不要再急功近利了,要記得這次的經驗教訓。”

“那是自然。這次差點要了我的老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姚建國痛下決心。

魏雅嫻溫和一笑,繼續吃飯。

姚佳蓓在一旁聽到了父親和繼母的對話,心裏不禁一陣失落。她和阮雪溪年齡相仿,這幾年來生活的環境也差不多,現在的境況怎麼大相徑庭?阮雪溪事業有成,還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正沐浴著幸福的陽光。再看看她姚佳蓓,渾渾噩噩二十幾年,一事無成不說,在感情上也一路坎坷。她已經聽說了方文華的事情,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看男人的眼光。今天的這一切,到底是命運不公,還是她人生中必然的因果?姚佳蓓越想越傷心,便沒有了食欲。

姚佳蓓放下碗筷,默然起身上樓去了。這要是放在以前,魏雅嫻肯定會幸災樂禍,現在不會這樣了。經過了最近一連串的災難,魏雅嫻對自己過去的行為進行了徹底的反思。她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太多的錯事,打擊姚佳蓓也包含其中。雖然姚佳蓓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嫁給了姚建國,姚佳蓓就算她的半個女兒。姚佳蓓做出了那些有傷風化的事情,她魏雅嫻也難逃其咎。作為繼母,她也應該好好教育姚佳蓓,給予姚佳蓓更多的關心,讓這個沒媽的孩子也能感到家庭的溫暖。

姚建國還不知道魏雅嫻的這些心路曆程。此刻,看著姚佳蓓離開了餐桌,姚建國雖然擔心,卻也不敢說什麼。

沒想到,魏雅嫻先開口了。她說:“建國,我看佳蓓那孩子情緒好像不大好,要不我上樓看看她去吧?”

正在吃飯的姚建國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魏雅嫻,半晌才說:“那當然好。佳蓓就是小孩子脾氣,你幫我哄哄她。”

魏雅嫻便起身上樓去了。

姚佳蓓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自己憔悴的容顏。她的一生也就這樣了吧?以後的日子裏,她就隻能這樣苟延殘喘了吧。沒有哪個男人會對她付出真心,她的家人也不會關心她。她的人生怎麼就這樣失敗呢?

有輕輕的敲門聲,姚佳蓓還以為是哪個仆人呢,就隨意地應了一聲“進來吧”。然後,她就在鏡子裏看到了魏雅嫻的身影。

“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是,我喜歡的男人已經被判了刑。這下你該滿意了吧?”姚佳蓓一看到魏雅嫻就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魏雅嫻走到姚佳蓓的身後,端詳了一下姚佳蓓不施粉黛的麵龐。她拿起梳妝台上的一把木梳,開始給姚佳蓓梳頭發。

姚佳蓓本能地反抗,卻被魏雅嫻按住。姚佳蓓覺得魏雅嫻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就這麼高,”魏雅嫻伸手在自己的腰旁比劃一下,“你的裙子很漂亮,頭發卻有些亂。我看得出那是你自己紮的辮子,你太小,紮不好。然後我就把你拉過來,幫你把頭發梳好。”

姚佳蓓記得那件事,但她並沒有被魏雅嫻的回憶感動,而是有些生氣。

“你不就是做給我爸看的嗎?好像我不知道似的。”姚佳蓓冷哼。

魏雅嫻點頭道:“沒錯,我就是做給你爸看的。我知道,隻有我疼他的孩子,他才會願意娶我。”

“虛偽。”姚佳蓓簡單地作結。

魏雅嫻歎口氣,說:“這麼些年,我從來沒有用真心待你。別說你了,就連我自己的兩個女兒,我也沒有仔細地照顧。我每天都在算計著怎麼保住自己在姚家的地位,想著怎麼能有更多的錢,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到頭來我得到什麼了呢?我的大女兒對我冷酷無情,我的小女兒倒是實心實意地想幫姚家,可她自己卻遇到了危險。經過了這些事情,我才知道自己的過去是多麼不堪。”

“跟我說這些幹嘛?良心發現,還是做臨終懺悔啊?”姚佳蓓說話尖酸刻薄,但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

魏雅嫻已經幫姚佳蓓梳好了頭發,正端詳自己的傑作。半晌,她說:“隨你怎麼想都好。反正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了,我現在才明白,錢啊、地位啊,都不重要、最要緊的就是一家人能夠樂嗬嗬地生活在一起,每個人都健康、快樂。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情,大家也能勁往一處使,有了委屈,也可以互相傾訴。這才是幸福。”

魏雅嫻的話正好戳中了姚佳蓓的痛處。一直以來,方文華給她帶來的傷痛是無人理會的,她隻能把眼淚往自己的肚子裏咽。爸爸在忙著工作上的事,繼母更是視她為仇敵,朋友也不過是些見利忘義之徒。魏雅嫻剛才說的話是出自真心嗎?她可以相信眼前的繼母嗎?姚佳蓓陷入了懷疑和矛盾當中。

魏雅嫻看出姚佳蓓的疑慮,便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麵,柔聲說:“我知道你的心裏難受,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裏。以前,我和你爸對你的關心太少,以後絕不會那樣了。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不奢求你把我當母親,但至少我會做你的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姚佳蓓已經在哭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摟住了魏雅嫻的藥,輕輕地依偎在繼母的懷裏。這些天來積累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姚佳蓓的眼淚很快就濡濕了魏雅嫻的衣裙。看著姚佳蓓無助的模樣,魏雅嫻的眼窩也跟著一熱,但她始終忍著,沒有哭泣。魏雅嫻不可以哭,她已經決定做個稱職的繼母,所以她必須堅強起來,這樣才能給姚佳蓓遮風擋雨。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姚佳蓓收斂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囂張跋扈,而是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姚建國看到女兒的變化,心裏十分高興。他甚至提出讓姚佳蓓到他的集團裏麵工作,這樣也免得她待在家裏心情不好。姚佳蓓自知沒有足夠的能力,所以不敢冒然答應。魏雅嫻就給她加油打氣,鼓勵她到姚氏集團鍛煉一下自己。姚佳蓓便同意了,到姚氏集團做了一個小職員。姚建國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了,感到很欣慰。

小萱的傷已經基本複原,正準備出院。碰巧她和阮雪溪的出院時間是同一天,阮雪溪收拾好了就到小萱的病房等她。

“小萱,”阮雪溪走到小萱旁邊,“東西都收好了嗎?你哥馬上就到了。”

“馬上就好。”小萱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口張望了一下,好像很不安的樣子。

阮雪溪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便問道:“你怎麼了?是在等什麼人嗎?”

“沒有,我還差一點零碎的東西就收好了。”小萱連忙掩飾。

阮雪溪用手掩住嘴巴,無聲地偷笑。她當然知道小萱是在等Peter,但是她不會拆穿小萱。她也不會主動提起Peter的事情,她要等小萱先開口。

這時,顧雲澤匆匆忙忙地走進小萱的病房。一進來就催促道:“我們快走吧,我已經讓司機在樓下等我們了。”說完,還順手接過了阮雪溪手上的行李。阮雪溪低下頭,好像還很不習慣顧雲澤對她的照顧。

小萱表麵上答應著,可她還是在不停張望。

顧雲澤和阮雪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後便嚴肅地對妹妹說:“怎麼了?是不是什麼東西找不到了?”

小萱本來不打算跟顧雲澤和阮雪溪說的,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之前,Peter答應過要來接小萱出院的,可都到了這個時候,連個人影都沒有。小萱很失望,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打電話給Peter。

“哎呀,”小萱撅著嘴說,“我告訴你們好了,我在等Peter。他親口答應要來接我出院的,他會不會堵車了呀?我們再等一會兒好不好?”

“是嗎?現在已經很晚了,他會不會忘了啊?”阮雪溪煞有介事地說。

顧雲澤咬牙忍笑,盡量用一種自然的語氣說:“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剛才Peter給我打過電話,他說公司裏麵有些重要的事,不能過來接你出院了。他還讓我代他向你道歉。”

“什麼?他真的不來了?那他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啊?竟然還叫你轉告,真是太沒有誠意了。”小萱不滿地抱怨,話裏話外都是失望。

阮雪溪看小萱不悅的樣子,便勸慰道:“小萱,你也要體諒一下Peter啊。自從咱們兩個不在公司,淨雪裏麵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Peter一個人處理,他脫不開身也是正常的。你就別不高興了,我們跟你一起回去也是一樣的。”

小萱雖然還是很難過,但也不得不承認阮雪溪說的很有道理。這段時間,她和阮雪溪都在醫院裏麵住著,Peter既要負責公司裏的日常事務又要忙著往醫院跑,真是累壞了。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任性了,竟然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埋怨Peter。再說,她要站在什麼立場上指責Peter呢?雖然她和Peter的關係親近了許多,但他們並沒有正式確立戀人的關係。小萱覺得自己一定是被Peter慣壞了,才會這樣嬌氣。小萱決定知錯就改,以後不再對Peter提出那些不合理的要求。而且她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可以現在就把自己當成Peter的女朋友。小萱想起了自己的誓言,她要勇敢地追求Peter。就從出院以後開始吧,繼續像最開始那樣圍著Peter轉,直到把他追到手為止。

“好了,沒關係,我們走吧。”小萱說著,便提著包往外麵走。

顧雲澤偷偷地看了阮雪溪一眼,就好像在對阮雪溪說:“咱們的計劃成功了。”然後,他趕快追上小萱,把包奪了過來。

小萱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笑了。她說:“有哥哥果然很好啊,什麼活兒都不用自己幹了。”

顧雲澤就假裝唉聲歎氣,說:“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兩個的,所以現在要加倍地還。”

“哎?哥,聽你的意思是很不情願咯?”小萱又轉向阮雪溪,“嫂子,你可要好好管管你老公啊,你看他幫咱們做一點事情就怨聲載道的,這怎麼行?”

阮雪溪就笑,也不答話。顧雲澤就對小萱說:“喂,你怎麼還向我老婆打小報告啊?太不仗義了。”

小萱打趣道:“喲喲,現在都直接叫‘老婆’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嘴那麼硬,叫自己的老婆還連名帶姓的。”

顧雲澤就很不好意思,偷眼觀察阮雪溪的反應。他看到阮雪溪麵頰緋紅,含羞帶怯,那樣子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