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記者親自下手幫助張鋒收拾老奶奶家那些肮髒不堪的生活用品,都打包裝進三輪車裏,拉到老棉紡廠家屬樓裏。等老奶奶搬進新家,張鋒才告訴李記者,說他也住在這裏,他知道這裏有閑房,房租特別低,所以他才有能力替老奶奶墊支房租。
李記者對張鋒的善舉更加讚許。張鋒隻是一個在歸德市打工的普通農村青年,從他居住的惡劣環境看,他在足療店的收入狀況一定不怎麼樣,他收入低,生活條件很差,可以說他連自己的溫飽都是剛剛解決,他卻為這對祖孫付出那麼多,這更能彰顯他的精神可嘉。
李記者決定在民生欄目寫篇稿子,讚揚張鋒的善舉,也希望能引起更多社會愛心人士的關注,給這對可憐的祖孫二人提供更多幫助。當然,他不會給張鋒當麵保證說一定能見報,因為所有新聞稿件都要經過領導的審核,他隻是程式化的說盡量爭取見報。
張鋒給李記者提出一個請求,不管他做的事情能不能見報,他請求李記者能就他的善舉再去他所在的門店采訪他的老板。他解釋說他在門店打工不容易,他做這些事情都是偷偷摸摸做的,怕被他老板誤解,認為他在外麵做雜事,影響他在門店裏的工作。
如果李記者能采訪他老板,這樣他老板就相信他是什麼樣的人,在做什麼樣的事了,很可能會表揚他,以後也可能會多多關照他。
李記者覺得張鋒這個提議不過分,哪個老板不喜歡手下員工們樂於奉獻呢,這種員工品德高尚,不會給公司帶來惡意行徑,會給公司賣力工作,並且這種人樂善好義,不貪財的員工自然不會經常央求老板漲工資。
不過,李記者還是沒有輕易答應,他說考慮考慮吧,他的工作很忙,不見得有時間再專門去采訪他的老板。
就在李記者準備離開的時候,張鋒突然做出一個異常舉動,他打開錢包,從裏麵取出厚厚一疊子錢,大概有兩千多元,他說這是他剛發的工資,他非要塞給李記者。
這個舉動讓李記者心中非常不悅,本來感覺他是很單純的青年,怎麼會有這種肮髒想法。
張鋒邊塞錢邊誠懇的說,李記者經常在外麵跑,很辛苦,收入又不太高,他說這點錢是給李記者的辛苦費。他的動作很熟練,就象生意人求官員辦事送錢送禮那樣。他的語氣非常誠懇,那語氣仿佛是他站在社會階層的高位,低頭俯視李記者,理解和同情李記者的工作。
李記者當然沒有接他的錢,反而是嚴肅批評他,不要褻瀆他們媒體記者,不要認為凡是行政人員都喜歡拿人錢財,他有他的職業操守,他報導新聞事件,關鍵要看這則新聞事件有沒有報導的價值,能否給報社帶來關注度,能否給社會傳遞真能量。
張鋒助人為樂這件事情,是應該得到社會讚揚的,報社也有義務報導這方麵的事情,但是最終能否見報,還要看版麵的安排,以及領導的審核等因素。
李記者說他會盡量爭取見報,然後就跟張鋒分手了。他當時認為張鋒拿錢賄賂他是為了讓他的善舉見報,博得好名聲,或者是他想讓那對可憐的祖孫得到更多關注。
“你最後去采訪他的老板了?”常雨澤插話問,他突然有這種感覺,張鋒意圖行賄李記者,並非是渴望登報露臉,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這間也”,他可能更想讓徐虹知道他是一個樂於助人的熱心青年。
“是的,我覺得張鋒說的有道理,要是手下的員工做了好事見報了,連老板都被蒙在鼓裏,這也是對老板不尊重。再說,我要是去店裏現場采訪他老板,也會讓他老板感到驕傲,事後自然會對張鋒另眼相看,要是以後再給他漲點工資,也算是對這個熱心青年的回報了。”
李記者接著講下麵的事情:第二天,李記者決定去采訪張鋒的老板,他心中大致整理了一個采訪大綱,他來到張鋒所在的足療店,店名他現在還記的清楚--“玉潔足療保健中心”,他來到門店時,張鋒正在店門口站著,穿著整齊的工裝,滿臉堆笑把他迎到店裏。
剛進店門,李記者就感覺這家門店雖然不大,格調卻比較高,不象其他足療店,一進門就是俗不可耐的招財進寶的裝飾,這家門店裝飾簡約,透著居家的溫馨,門口的迎賓員也長得非常漂亮,歡迎客人的言行舉止大方得體,這是五星賓館迎賓員才有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