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商界裏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本來是非常陰險肮髒的,但是從蘇柔嘴裏娓娓道來,卻是如評彈曲藝般耐人尋味,百聽不厭。蘇柔本來長得美,講起故事來表情誇張,大明星的演技也不過如此,引得臨桌其他少男老男們紛紛斜目。
蘇柔卻不以為然,她在說話時眼裏隻有常雨澤。
蘇柔“彙報”完正事,開始跟常雨澤閑聊,她問他:“你有什麼理想嗎?”
對他這種三十多歲的人來說理想是一種奢侈品,穩定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就是他的理想,他笑著回答說:“我的理想就是當好一名人民警察。”
蘇柔撇了撇嘴:“虛偽,你都已經是公安局副局長了,還說理想是‘小警察’!你讓那些頭發都熬白了的老警察情以何堪。你信不信,人的理想是會變的,我以前的理想是當一名空姐,那時候,想像自己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天上飛來飛去,世界各地的風景都能看到,那種生活一定非常幸福吧。所以我考大學時什麼專業都不選,就選空乘專業。
但是,經過這些年的生活曆練,尤其是對比我現在正從事空乘行業的同學,我覺得當一個空姐比沒有多少值得驕傲的。雖然你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雖然還是在天上飛來飛去,可是你沒有自由,你的一切都要受到航空公司的約束,你在飛機上也不是享受,而是服務於機上的乘客。
而我現在的生活多好,隻要手裏有錢,我隨時都可以乘飛機全世界的遊玩。人的年齡越大,活得越現實,小時候的美麗理想歸結於一點,那就是錢,有了錢就實現任何理想。”
“你該不是春節回家受什麼刺激了吧。”常雨澤揶揄的說。
“是啊,媽媽怕我嫁不出去了,回家就給我介紹對像,一個富二代,見我就炫耀,跑車名表,仿佛我不識貨是的。”
“你那個廣東大款朋友呢,沒再追你啊?”
“追啊,不停的追我啊,他說我這樣掙錢多辛苦,跟著他享福多了。哼,我為什麼要依附男人呢,我自己有事業有錢花多自由啊。其實,也不是說我不需要男人,隻是我不想那麼早就嫁出去,我隻想上街的時候有個男人幫我拎包而已。”
……
有性格的女孩子想法也不一樣,象蘇柔這樣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孩子,內心裏卻充滿了對自由生活的向往,也不是說她有多麼大的理想,她隻是追求“我的生活我的感情我做主”。
兩人聊了許久,幾杯紅酒而已,常雨澤在會所已經喝得有點多了,這時候再喝兩杯紅酒,並沒有增加多少負擔,反而是紅酒的淡淡酒香讓他心情放鬆。
跟這個伶俐的女孩子聊天是一種享受,他說的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隻是當一個聽眾,他微笑著注視著她,傾聽她的心聲,欣賞她嫵媚的臉蛋變化出多樣的表情。
當酒吧裏的人越發稀少時,他們也結束談話,走出驛站酒吧,重新邁入清冷的後海南沿。
初春的北京深夜,氣溫仍然有些低,南沿的小徑上行人寥寥,路邊朦朧的路燈似乎也散發著微微的寒意。
蘇柔微前,常雨澤微後,兩人走出幾十步,在酒吧裏蘇柔侃侃而談,出了店門則一言不發,隻是拎著小包向前默默的走著,好象心事重重的樣子。
突然,蘇柔停步不前,轉身看向常雨澤說:“你回頭看看,你是不是對前麵的酒吧比較熟悉。”
常雨澤聞聽駐足轉身,看到前麵不遠“解憂”兩個大大的霓虹燈在閃爍不停,他假裝不明白的樣子說:“我以前也跟朋友們一起來過這裏,來過幾次,說熟悉吧其實也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