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澤一下子感到兩人的關係疏遠了,仿佛又回到前段時期的冷戰狀態。這讓他痛苦萬分,他也不想這樣,可是他現在騎虎難下,在他的舉證裏,妻子是關鍵一環,他不知道在舉證其他四朵銀花時如何避開她,他已經盡可能的減少有關她的內容,如果接下來真要走到省紀委的二次舉報,他甚至準備完全除掉妻子的內容,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
相對於這些人的激烈反應,歸德市紀委卻平淡的多。常雨澤隻是接到紀委打來的一個電話,來電是紀委執法辦的程主任,他說紀委已經收到他的舉報材料,正在按照有關程序展開調查工作,讓常雨澤等待回話。
到是秦書記的話耐人尋味,據說秦書記在小範圍的例會上講了幾句措辭非常嚴厲的話,他說紀檢監察部門一定高舉黨紀政紀大旗,嚴格按照紀檢監察條例開展工作,紀檢監察人員代表著黨政的尊嚴,要挺起胸板,頂住壓力,向任何違犯黨紀政紀的壞人壞事作鬥爭,絕不能縮頭怕事,姑息養奸,黨紀國法不能向任何人低頭。
三天時間到了,這是常雨澤給市紀委約定的時間,如果市紀委沒有給出正麵答複,他將向省紀委舉報。在最後一天,還是紀委的那個程主任給常雨澤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到紀委當麵談談。至於紀委對舉報內容的核實情況程主任隻字不說,隻說紀委領導要跟常雨澤麵談。
常雨澤決定回去跟紀委領導麵談,在回去之前他把這個情況給局長彙報一下。
劉逢東說既然紀委讓了回來麵談,那就回來吧,看起來他此事不太熱心,似乎不想管他這攤子爛事了。隻是末了他才建議他也不要急著到紀委報到,先回家看看,給家人碰碰頭,通通氣,斟酌斟酌,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該說。
常雨澤聽從了領導的話,離開北京回到歸德,第一時間沒有去回家看妻女,而是先回蘭馬縣老家,他要先回家看看媽媽。
家裏情況一切正常,常獻義被雙規後,蘭馬縣公安局的人也來看過兩次,宋臘梅的姐妹也都過來看看,常雨澤在蘭馬縣的同學們也都來看過,常雨澤的小姨也過來陪姐姐,宋臘梅也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所以沒有再感到多麼害怕。
晚上,常雨澤留在蘭馬老家吃晚飯,宋臘梅給兒子做了可口的晚餐,他這次回來沒有告訴徐虹,他沒有想好怎麼麵對她,所以徐虹並沒有過來。
常雨澤也沒有給媽媽做過多解釋,隻是說紀委讓他回來麵談,不管是談他爸爸的事情還是談鄭衛華的事情,紀委能正式反應總是好現象。他也跟媽媽初步溝通,達成一致意見,如果是談及他爸爸的問題,並且紀委確有證據,他希望能對爸爸寬大處理,違紀就按違紀處理,隻要不弄到檢察院就行,因為違紀比違法性質上要輕一些,當然,即便最終他爸爸被提交檢察院,相信還有法院這最後一道屏障,也不至於判爸爸多重的罪。
如果是談及鄭衛華的問題,他和媽媽都不打算讓步,希望紀委能根據相關紀檢監察紀律對他實施雙規,並立即采取措施,防止他卷款潛逃。他們認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鄭衛華那個混蛋,所以他必須受到懲罰。
外婆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不過外孫出差回來看她,老人家很高興,氣色也好很多。家裏事情都瞞著老人家,她什麼都不知道。老人家看見外孫臨黑回來,並且是孤家寡人,沒有帶小虹和露露一起來,開始嘮叨開來,連吃飯都沒停嘴的數落外孫。
正在用晚飯,大門外傳來門鈴聲,常雨澤出去開門。
已是深秋,夜色深沉,黑夜的秋風刮過,房前路邊的垂柳枝條婆娑,嘩嘩作響,秋風秋夜秋煞人。他回來後沒有通知任何人,該不會哪位朋友或同學來找他。
常雨澤問誰在外麵?
來人說市紀委的。紀委的怎麼主動找上門來了,他不是準備明天到紀委報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