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殷蔓蔓的這些話,常雨澤更加的痛心和擔心,他立即撥通張院長的電話,仔細詢問徐虹住院的情況,她如何治療,如何食宿,人身安全如何保護。他感到把徐虹送進精神病院太倉促了,事先也沒有經過認真調查,可能是關心則亂吧。

張院長顯然對他的單位了如指掌,從醫院的曆史一直數到裏麵有多少病床,多少人治愈出院等。他介紹的重點是,醫院的精湛醫療條件和醫護人員對病人的人性化關懷,所有病人都會受到最細心最精心的治療,任何病人在這裏都不會受到醫護人員的虐待,更不會受到同院病人的虐待。尤其是徐虹,她會住在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是醫護人員的休息室騰給她用。她會受到醫院的重點關照,會有護工全天二十四小時監護她,她的治療和人身安全絕對沒有問題。

隻是,張院長的話打消不了常雨澤的擔心,他清楚犯人在監獄裏的待遇,雖然有嚴格的紀律和措施保護犯人的權利,仍然有犯人受到虐待,挨打是家常便飯,甚至嚴重的會出現死亡事件,躲貓貓死衝涼死並不是空穴來風。

常雨澤詢問細節:“住院部是不是沒有嚴格劃分男女住宿?”

“住院的以男性病人為多,再說醫院的經費也緊張,沒有劃分單獨的男女住院部。”

“一到晚上,是不是所有的病人都關在住院部裏,看護人員在外麵?”

“是這樣,因為有些病人不分白晝黑夜都會有些怪聲,不過這類病人都會有專門的房間禁閉他們。”

“住院的是不是有暴力傾向的病人,整天想著打人殺人的?”

“是有這樣的病人,有暴力傾向,有狂燥症,隨時都可能發作,不過這類病人都會重點關注,一發病苗頭醫護人員就會控製他們。”

“如果我現在想把徐虹接走,你看要怎麼辦?”常雨澤越問越擔心徐虹的人身安全。

“常科長,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請你放一萬個心,徐虹在我院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每天都會關注她的病情,一有好轉我就會勸徐院長把徐虹接走,現在徐虹剛進來半天,連最基本的檢查還沒有開始,我怎麼給徐院長解釋啊。

你剛才是跟你嶽父一塊來的,你嶽父臨走時專門交待,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也不能放徐虹離開。其實常科長,你應該明白,我們也不願意收治象你愛人這樣的病人,萬一治療中有什麼差錯,我們這個小醫院可承擔不起啊。”

常雨澤知道老丈人的脾氣,這時候勸他同意放徐虹出來,根本不可能,所以他隻能考慮第二個方案,他問張院長:“要是我想找人給徐虹陪護怎麼樣?給住院病人陪護應該正常吧。”

張院長一聽笑了,說:“常科長,精神病院不同於其他醫院,精神病人是不需要陪護的,因為精神病的住院部是全封閉的,除了病人就是醫護人員,根本不允許病人家屬長時間逗留。你看全國那麼多精神病院,哪家也沒有陪護的。”

“我們在探討一個問題,如果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突然進入一個陌生的全封閉的地方,病人的情緒是不是會受到特別大的刺激,如果這時候有一個病人比較熟悉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陪著她進行治療,這樣對病人的情緒來說是不是可以起到一個安撫的作用,是不是更有利於病人的治療和恢複。”

“理論上是這樣。”

“既然理論上行得通,我想請張院長破個例,讓我在裏麵陪護幾天,等徐虹情緒穩定些我再離開。”

張院長聽說常雨澤要給他愛人陪護,頓時慷慨的說:“常科長對你愛人的感情真讓我歎服,如果正常情況下,由你照顧你愛人更有利於病人的恢複,不過現在情況不同,徐虹好象對你誤會很深。剛才在徐院長家,我曾經看見徐虹對你的語氣非常反感,如果你再到病房陪護她,估計她的情緒更暴燥。我覺得你在醫院出現不妥當。”

常雨澤認可張院長的話,他現在跟徐虹有點水火不容的味道,他有心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隻能日後慢慢消融,“要是我找一個親戚或者熟人給她作陪護呢?頂多幾天時間。”

他現在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人替他陪護她,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人身安全,害怕其他病人傷害她,所以能有一個正常人在裏麵保護她最好。他下定決心了,等嶽父病情恢複,他一定要說服嶽父,把徐虹早點放出來。

張院長考慮一會,才說:“常科長,按醫院製度確實不能讓人陪護,我現在隻能以人個人名義私下裏給你辦這事。你找個徐虹的親戚或者熟人過來吧,我給他安排一個房間,假裝他也是病人,除了不吃藥打針,吃住都在住院部。這個人得是男性,女人膽小,不能在裏麵長時間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