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熱的水漫過他全身。他仿佛置身與溫泉中,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得貼在他身上,說不出的難受。又仿佛是溫熱的血,他置身與血海之中,翻卷的血浪如魔獸一般張牙舞爪,向他撲來。
他猛然驚醒,才意識到那隻是個夢。看護女孩一夜未曾合眼,剛合上眼卻猛然從噩夢中驚醒。身下黏糊糊的,他抬起手驚出一身冷汗。那是一隻血淋淋的雙手,他的身下血液如小蛇般流淌。從洗手間蔓延出來的殷紅鮮血布滿這個地麵。
他發瘋得衝進洗手間硬撞開門,血泊中的女孩衝他笑著,菜刀丟在一旁,鮮血從左手腕上汩汩流出,上揚的嘴角冷冷得笑著,那雙眸子雖是沒了生氣卻黑白分明刺得人心痛。詭異的笑像是盛開在黃泉中的彼岸花,那樣的美麗無方物……
“丫頭!不要這樣折磨我好不好!”慌亂恐懼中他撕下自己的衣服紮緊女孩血流泉湧的手腕,抱著她衝出家門,瘋狂開車前往醫院。
“主任,剛才送來一個失血昏迷的病人。”實習的年輕醫生向主任彙報著。
“哦?輸血了嗎?病人情況怎麼樣,病因是什麼?”主任連聲問。
“輸過了,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左靜脈割傷造成的失血過多。”
“唉!有一個自殺未遂的……”主任感歎道。
“主任!有間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向您彙報”年輕醫生支支吾吾得說。
“有什麼直說好了。”
“那個女孩身上有多出傷痕,下體有嚴重淤青。我懷疑……”
“檢查過了沒?”
“根據下體傷痕判斷是強奸無疑,液體已從女孩體內提取出。”
“病人家屬什麼反應?”
“情況很可疑,病人一見到家屬情緒極為波動,幾次要拔輸血管。”
“不要驚動病人家屬,馬上報警,交給警方處理。”
“是,我這就辦。”方宇離開主任辦公室,想到剛剛給女孩處理傷口時,女孩身上可怖的傷口仍心有餘悸,簡直慘無人道。作為一名醫生死亡是經常麵對的事情似乎不應該這般的多愁善感。可是如此剛烈的少女他還是第一次見。
女孩躺著白色病床上,失血過多的臉如紙一樣蒼白,深不見底的眼睛直勾勾得望著天花般板,眼角裏再沒有晶瑩閃爍的液體。瞳孔裏絲毫沒有聚焦,間或轉動的眼球證明她還有活的氣息。
韓東陽癱坐在門外的長凳上,痛苦萬分的他卻不敢踏進女孩的房間。女孩隻要一見到他,立刻變得歇斯底裏,伸手拔出輸血管,殷紅色液體噴射出來,濺得周圍的人渾身是血。護士無奈隻得將他驅逐出去。
他一刻不曾離開得守護在門外,雖近在咫尺,兩顆心卻已如天涯陌路。不僅僅是陌路,女孩對他恨之入骨,水火不容。那一刻她遭受品冠強奸的那一刻,她明明看見韓東陽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然……
“先生,我們是公安局的您需要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