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您那顆腎髒很健康足以維持人體正常代謝。但如果僅存的這顆腎髒發生病變後果不堪設想。”
醫院專家門診內,大夫詳細地解答者。
拿著診斷書的韓東陽,仿佛靈魂抽空了般呆呆地坐著,愁雲慘淡的眉宇間透著刻骨的寒意。他曾是那樣的驕傲那樣的目空一切,不會為任何人掉哪怕一滴眼淚,就像峭壁上凜然生長著的野荊棘用刺證明它的存在。煙卷一點點燃盡,散落在空氣中,如死灰般的他的內心,煙燃到手指了都不知道。
清雋黃燈,美人遲暮。
兩把竹藤椅一張檀木桌,簡約的陳設經年不變。桌子上黑白兩色的棋子亦如她隻有黑白兩色的世界。這個素雅清瘦的中年女子便是溫婉。
聽到身後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她放下手裏的《波羅蜜心經》卻也不回頭淡淡地道:“孩子,你來了?”
“我在你眼裏永遠是個孩子嗎?”韓東陽粗魯地嗬斥。
“是的,你跟暖兒都是我最愛的孩子。”
“嗬嗬,孩子?我隻是暖兒的一個器官提供者吧!”他苦笑道。
溫母沉默良久,那雙眼睛依舊是古井不波,素唇輕啟:
“佛雲:心是惡源。形為罪藪。如是觀察。漸離生死。”
“夠了,不要在這阿彌陀佛了。殺了人以後再把他高高供起就可以洗清你們的罪孽嗎?虛偽!”眼神裏嫌惡的光芒透著不信一切的執拗。
“一切因果循環,皆有業報。何必執念於此。暖兒是個苦孩子。。。。。。”
萬般無奈隻化作兩行清淚,徐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