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韓東陽就是個混蛋(1 / 2)

我叫韓東陽,唯一的天賦就是打架。這個社會讓我看到了魔鬼罅縫裏肆虐的寒光,衝撞的一瞬,利刃交戈,血肉橫飛,酣戰淋漓。我打架不要命是出了名的,死暫且不怕還怕什麼!我崇拜赫爾克斯人,崇拜斯巴達人天性征戰的本性,鮮血,力量讓我感到空前的興奮,沉醉於此,仿佛隻有在打架中才能感受真實的自我,我韓東陽就是個混蛋!

印象中我的童年是在父親醉酒後的拳腳相加母親痛苦的哀嚎,暴力對於我們家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我爸最大的本事就是喝得爛醉如泥回家打老婆孩子,我,我媽,我三歲大的妹妹,成天被揍得鼻青臉腫。我那個混蛋爹終究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一次喝得爛醉如泥躺在大馬路被過往的大卡車碾了過去,像餅一樣貼在地上,血肉模糊。他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少惋惜。我媽媽跑了,她一貫對我們很冷漠或許是對這個家庭徹底地絕望吧。那年我九歲妹妹三歲。媽媽臨走那天給妹妹買了盒糖果,妹妹每天坐在台階上哭的眼睛腫腫得望著遠處,總盼著那突然會出現媽媽的身影,可是沒有永遠都沒有!我那年九歲大帶著個三歲大的妹妹怎麼生存下去!

看過《再見,螢火蟲》嗎?我們就是那對無父無母向上天乞求生存的兄妹。那時候我們每天都好餓,什麼都吃,要來的,撿來的,偷來的,飯店食客們留下的殘羹冷炙,嘲諷聲中丟下的半個饅頭。。。嗬嗬,小叫花子,沒娘要的孩子,狗雜種什麼樣的汙蔑我都聽過,無所謂我忍。但是誰要是敢碰我妹妹一個指頭,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皮開肉綻!妹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她。成天跟人打架我也因此練就了副好身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必須讓自己足夠強大!

12歲那年聽村裏一個打工回來的遠方親戚說看到了我母親,她的死死活活跟我們沒關係就如同我們的生生死死也牽動不了她的心一樣,媽媽啊,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了妹妹,為了當麵質問她為什麼這麼狠心我還是決定遠下山東去找她,我想讓她看看眼前這兩個受盡屈辱無人管無人要的孩子就是你的兒子女兒!親戚幫我們兄妹買了票送我們上了車,妹妹緊緊偎著我拽著我衣角問:哥哥,媽媽還要我們嗎?我對她說:妹,這世上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那個女人不配做我們的媽媽,有哥在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看著手裏攥著的地址山東省某某市某某槐南小區,不爭氣的眼淚劈裏啪啦砸在紙上。我把頭扭到窗外不想讓妹妹看見我掉淚的樣子,哭對我來說比偷更可恥。妹妹依在我身上睡著了,嘴裏含著塊糖我曾對她說如果想媽媽了吃塊糖就不想了。

那是個異常寒冷的冬天,我們從火車上下來天已經黑了,沒錢住旅館就在火車站呆一晚。天開始落起了雪這樣的氣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隻是妹妹凍得直打哆嗦,沒有人給我們做棉衣棉鞋我們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垃圾場裏撿來的。我把外套脫下給妹妹,妹執意要跟我一起披著。她拿出一塊糖塞我嘴裏一塊自己吃了一塊,那盒糖是媽媽臨走留下的。第二天我們問了好多人終於找到槐南小區,看見那個綠色大門我歇斯底裏得砸著,仿佛這麼多年的仇恨都泄在了門上。狼狗囂張地狂吠聲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來了來了,大清早的吵死人了。雖然隔了這麼多年這個每晚都在我父親皮鞭下哀嚎的聲音我還是記得的,門開了,那個女人眼睛裏映出這樣的場景:兩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女孩異常瘦弱,男孩異常冷酷。看著這個女人跪在地上歇斯底裏地痛苦,妹妹撲上去摟著她叫媽媽,我想笑我想大聲得笑不知道為什麼笑的笑!院子裏一個男人抱著孩子出來了,不用說是這個女人的男人跟孩子。他先是一臉的驚訝爾後一臉的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