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依然牽著手,但蘇暖卻敏感的發現,肩膀的距離已讓他們再也沒有往日的親密。似乎,他在極力保持著與她的距離。
蘇暖苦笑,卻被身側的一個身影撞倒。她帶著無奈倒在人群中,四處是鞋來回擠躥。
“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慌張的眸子,眸底有恐懼的光。他將她拉起來,慌張的查看她有無受傷。
心中,有股情緒在湧動,壓抑不住的翻滾。
蘇暖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原本以為蘇暖並沒傷到哪裏,抬頭,卻見那紅透的眼,像隻兔子,閃動著楚楚可憐的光。
“是不是傷到哪裏了?說話呀!”他語氣不善,但她深知,那是因為焦急,擔心她的安慰。
蘇暖笑著用力搖頭,將眼中一直壓抑的淚也搖了出來,順著臉側滑落,落進唇角,鹹澀卻帶著意想不到的甜。
“我想吃我們以前常吃的麻辣米線!”
趙川微怔,看著眼前笑中有淚的女孩,無奈的回應,“好!”
再轉身時,趙川將蘇暖拉進懷中,一支手臂將她緊緊的擁在身側。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其實隻是抬起手臂的距離。
那晚的麻辣米線,依舊是曾經味道。趙川看著對麵女人吃的開心的樣子,曾經因為她的背離逐漸空虛的心,又一下子被充實起來。
“好久沒吃了,真的很想念它的味道!”蘇暖笑的純粹,眼睛彎成
月牙狀。
“你回來這幾年,都沒來吃過嗎?”趙川垂著眼眸問。
蘇暖搖了搖頭,笑容僵在唇角。
“我不敢來,怕一來就會想起你!”
即使知道,這樣的逃避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雖然周遭人聲鼎沸,可那句帶著幾分哀傷的傾訴趙川卻聽的清楚。害怕想起他?!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何離開?!
“蘇暖,你就別再說笑了!”
說笑?不,她沒有!蘇暖想解釋,抬頭卻看到他唇邊自嘲的笑容。她隻有垂下頭,緘默了所有情緒。
第二天,當常樂看見蘇暖皺著眉頭喝下抗過敏的糖漿時,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
“我說,你還真行啊!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去人群密集的地方,看硬要往東大橋那種地方紮。”
“我樂意!”蘇暖悶著氣,仰頭將那糖漿喝下。
常樂遞了一顆糖給她,這樣時而興奮,時而憂傷,時而又笑的單純的蘇暖是她曾經不曾見過的。那個和張騁飛在一起的蘇暖永遠都是溫柔如水的,完全看不出她對他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那個家夥,常樂無奈的笑起來,到底還在執著什麼?
“是啊!是啊!有錢難買人樂意!”常樂笑著走出門,不理會蘇暖在身後氣急敗壞的叫喊聲。
從那天起,蘇暖經常會在下班是看到趙川的身影,有時他有應酬,沒辦法來接她,也總會提前打通電話過來,或者是讓自己的秘書Lily來接她。
這是這樣的日子,平淡如水的日子,對她來說卻已經足夠了。她曾經無數次幻想自己與趙川結婚之後的生活,也許也無外乎與眾多夫妻過的生活是一樣的。每天迎著夕陽上班,迎著日落下班,回家時,她會順便去超市買菜,然後做晚飯。晚飯後,兩個人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或出去散步。日複一日,偶爾吵嘴,偶爾賭氣。而如今,就連如此平淡的生活也成了奢求。
一月之期一到,她就必須要把不屬於自己的幸福還回去。
翻開日曆牌,看著日子一天一天的朝著那個被她用紅筆勾出來的數字越來越近,心中除了焦躁之外,還有無盡的恐慌和悲傷。宛如一個人知道自己已不久人世似的。
今天蘇暖下班,在醫院門口沒有看到趙川的身影。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之前,她不敢輕易離開,隻有在醫院門口來回踱著步子。
不久,那輛黑色的越野車便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心裏激動,下意識的超著那輛車奔去。
“堵車了?”蘇暖坐上車便問。
“沒有,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趙川回答,“今天想去吃什麼?”
這幾天每次見麵的主題都是吃,趙川不難發現,蘇暖挑的地方都是他們曾經最喜歡去的地方。
蘇暖靠在座位上,眯著眼睛認真思考。
該去的地方都去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看電影吧!”
蘇暖興奮的抓住方向盤上的那隻手,卻發現那隻手的溫度燙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