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沒少什麼吧?”張騁飛沉著聲音問。
那張照片依然安靜的躺在錢包的夾層裏。蘇暖看著它,不自覺的揚起笑容,那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嗯,沒少,什麼都沒少!”
她聲音中的喜悅,還有那哽咽的聲音,深深刺痛了他。他收斂了悲痛,轉身,“那我先走了!”
腳步沉重,一步步的向門口走去,直到冰冷的手握住門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他居然還在幻想那個女人會叫住他。起碼,和他說一聲再見。
隻是,什麼都沒有。
他忍不住轉頭向客廳張望,她依然站在那裏,背對著他,消瘦的肩正在顫抖。
蘇暖在家無聊的要命,又要聽母親的嘮叨,每逢那時,蘇暖總會覺得,那些母親留在醫院裏三班倒的日子可真是好啊!現在退了休,竟開始找她的不痛快。前前後後就是那麼一件事情,兩句話。結婚,結婚,來來回回都是結婚。
想到結婚,蘇暖的心中舒了一口氣。好在,自己這次受傷,所以張騁飛也一直沒有提結婚的事情,隻是,不知道能拖到什麼時候。
蘇暖又想到自己沮喪的心情,不免又一番自嘲,能有張騁飛這樣的好男人對你不離不棄,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張騁飛,最近好像他都沒有來看過她了。她也忘記了打通電話,想到這裏,她拿了電話,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張騁飛接起電話,“喂?”
語氣中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蘇暖微怔,緘默了氣息,許久才小心的說:“騁飛?”
軟軟糯糯的聲音,依然如舊。張騁飛揉著酸痛的額頭,他永遠做不到對她狠心。
“怎麼了?有事嗎?”他的聲音又一如繼往。
“哦,沒事,隻是問問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張騁飛沉默,從那天他離開,已經快一月之久,她卻到現在才想起他來。
“是啊!很忙!”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我忙完,再去看你!”
也許,是該說清楚的時候了。
蘇暖剛掛了電話,卻又有另一通陌生的號碼打進來。
“喂?”
“蘇暖,是我!”
午鈺……
“有事嗎?”
“我們見個麵好嗎?”
蘇暖推門,走進茶社。她們曾經幾次相約在茶社,似乎都對茶有些偏執。
那女人已經早到,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眉目生輝。
蘇暖走到她麵前,沒有多餘的話,隻是拉開椅子,兀自坐下。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垂眸輕語,望著茶海上的水已滾起來,翻騰著,即將溢出。
午鈺輕笑,嘴角邊那抹適度的笑讓她看起來溫婉又大方。這樣的女人或許更適合站在他身邊吧!
午鈺拎起水壺,在茶壺裏添水,洗茶,浸杯,格外內行。她已經不是那個坐在她對麵喝冰紅茶的少女了。這些年來,她將那個男人的喜好一一記住,如他不喜歡吃早飯,如他酷愛喝茶,如他不喜接吻。
添好茶,倒上一杯,置於蘇暖麵前。蘇暖微怔,她知道趙川喜歡喝茶,想來午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男人,真是用心良苦。
細想之下,她居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為他做過什麼!除了當時她一往無懼的追求他之外,兩人在一起後,都是他在照顧她。
蘇暖端起杯子,輕啜。茶微苦,卻茶香四溢。心中突然一陣翻滾,這,似乎是她喜歡的頭采茶。
他……蘇暖不敢再往下想。
“味道如何?這是川子最喜歡的頭采茶。”午鈺的目光帶著些許挑釁。
蘇暖心中一沉,果然她猜對了幾分。
蘇暖微微一笑,“我不懂喝茶!”隻是那時每當她熬夜寫論文時,他總會倒杯茶給她。起初,隻是覺得透過玻璃杯看裏邊的茶葉起起浮浮分外好看,後來漸漸喝習慣了,覺得茶香四溢,每每讓她在疲憊時覺得心曠神怡。還有身邊那男孩,低垂著頭,紙張在他修長的指尖發出動聽的聲音。
“起初,我也不懂,和川子在一起喝的多了,便喝出了心得!”
蘇暖沉默,隻是抿著唇,不聲不響的看著杯中的茶。茶色青綠,很是討喜。
午鈺從手提包裏翻出一樣東西,放在蘇暖麵前,“下個月十五號,我和川子結婚……"
眼前,那張請柬的花色逐漸模糊,而趙川兩個字卻異常的清晰。
終於,還是要麵對這一天了……
“蘇暖,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