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才送走了四位老人,蘇暖心裏終於輕鬆了一些。她躺在床上,渾身依然酸軟,動也不想動一下。
勾著腦袋,想看看自己的傷,卻隻看見手臂上厚重的紗布。
“看什麼呢?”
張騁飛送走四位老人,一進房門,就看到蘇暖努力的撐著身體,看著手臂的傷發呆。
蘇暖頹廢的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很難看吧?”
張騁飛一愣,“什麼?”
“我的傷,一定縫針了吧!”
“十五針,傷口不長,卻已經見骨,所以不縫不行。”
蘇暖垂眸,自己是醫生,當然知道自己傷的並不輕。
張騁飛看見她頹廢的樣子,溫柔的笑起來,“別擔心,我讓小唐縫的,他的技術你該放心吧,好好養著,以後肯定就看不出來了!”
蘇暖笑起來,“別逗我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啊!那小唐得多神啊!”她知道,他是怕她因為手臂有疤而心裏難過。
蘇暖笑著,唇角勾起的弧度並不大,可對於昨晚經曆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張騁飛來說,卻已經心滿意足。
他走到病床前,坐下來,將蘇暖另一隻手握在手中,然後放在唇邊輕吻。
溫暖濕熱的氣息掃過她的手背,癢癢的,她想抽出手,卻被他緊緊的握住,“蘇暖,你知道我昨晚看見你躺在雪地裏時的心情嗎?你能想像一個常年做手術的醫生會暈血嗎?”他頓了頓,眸子有晶瑩
閃爍,“蘇暖,別再逃了!就讓我來愛你,不好嗎?”
蘇暖垂眸,長而濃密的睫毛卻掩蓋不住倉皇的神色。眼前的人很好,卻,始終無法替代心中的那個人。
張騁飛對她一次次的回避頗感無奈,卻始終不忍心再為難她。他食指滑過她高挺的鼻梁,笑的輕鬆,“傻瓜,好好休息,想吃什麼我去買!”
蘇暖搖頭,苦澀滿溢,沒有一絲食欲。
病房門打開,敲門聲驚動了病房中的兩人。
門外,站著的穿著製服的警察,提醒了蘇暖,昨夜她經曆了怎樣的一次驚心動魄。
“蘇小姐,我們是朝陽分局的警察。”兩位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張騁飛站起身,“你們好!我是蘇暖的男朋友!”
“如果蘇小姐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我們想錄一份口供。”
張騁飛回身看了看病床上的蘇暖,詢問她的意思。
蘇暖輕輕點點頭,回答:“好的!”
兩位警察對昨晚的事情經過做了很詳細的詢問,隻可惜,昨晚已經是深夜,又是大年三十,道路上人本來就少,那人又穿著黑色大衣,戴著帽子和口罩,蘇暖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楚長相,隻是目測身高大概有180公分。
好幾個小時的詢問,蘇暖沒有辦法提供任何有意義的線索。兩位警察臨走前,蘇暖突然開口:“警察先生,我的錢包還能找回來嗎?”
兩位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才回答到:“這個我們目前沒有辦法回答你,昨晚現場目擊的證人很少,而蘇小姐也沒有沒有辦法提供一些……”
“我知道!”蘇暖撐起身體,打斷了那位警察的話,“我知道,我這個案子很難破,但是,能不能請您幫我找到我的錢包,我,那個錢包對我很重要!”
“我們一定盡力。”
兩位警察離開,蘇暖才躺回床上,那個錢包,是她父親送她的禮物。可是,錢包的夾層裏,放著她僅有的一張,他的照片。也許,不是每段故事都有開始和結局,如果,他們注定情深緣淺。她隻想留下屬於他的一些東西,起碼,可以證明,他在她的生命中真實的存在過。
“那個錢包……”張騁飛站在病床前,凝視著那張蒼白的臉。
蘇暖突然覺得很累,她閉上眼睛,輕聲回答:“那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禮物……”
張騁飛微怔,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眼底晃動著的淺淺的不耐,蜇痛了他。
大年初七開始上班,醫院裏才傳開了蘇暖受傷的消息。常樂才和幾個同事代表科裏到蘇暖家探病。
“你也真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給我說!”常樂進門就嚷嚷起來。
蘇暖隻是笑,不告訴卻是有原因,但絕對不是不把她當朋友。而
是,怕那個人知道。
事到如今,她還在擔心他會癡纏於她,不肯放手嗎?還在冀望他得知她受傷會不顧一切來看她嗎?!
就是因為心底深知不會,所以更怕。
“什麼大事啊!就是一個倒黴蛋而已!再說明天就去醫院拆線了,到時候就見了,還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啊!”蘇暖自嘲的笑,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