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靠在牆上,深吸了幾口氣,才拉開廁所門,走出去。
酒店走廊的拐角處,一隻手從安全通道伸出來,將蘇暖一把拉進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是我!”
熟悉的聲音……
這麼多年來,天之涯,海之角,他的聲音卻無處不在。
蘇暖被捂著嘴,可是卻停止了拚命的掙紮,她安靜下來,看著此刻麵前如此熟悉的男人。眼眶迅速積滿淚水,眼前那熟悉的臉變得虛虛實實,模糊起來。
“趙川……”她嗚咽,那低啞的聲音從趙川的指縫中傳出來。她溫熱的氣息盛放在他手心中,心中刺痛。
趙川鬆開手的一瞬間,蘇暖的眼淚順著臉側滑落。
他本想好好的諷刺她一番,他本想好好的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難看一次,可是,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暖暖……暖暖……”他沉吟,低頭,用火熱的唇去尋找那抹他等待了許久的香甜。
久違的香甜……
久違的溫暖……
這是多麼漫長而艱辛的等待……
蘇暖沒想到,終有一日,還能再聽到他喚她的名字,聲如。
溫熱的懷抱,熟悉,卻又陌生。原本清爽的男孩氣息已變成冷冽的男人味道,隻有濕熱溫柔的唇,一如往昔。隻是唇舌間那淡淡的紅酒香氣,讓她覺得自己也快要醉了。
“蘇暖——蘇暖——”
不遠處傳來張騁飛的聲音,蘇暖猛然睜開眼睛,當看到眼前的趙川時,她驚慌失措,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了他。
趙川向後退了幾步,後背撞在牆上,生疼。可當看到蘇暖喘著氣一臉恐慌時,他冷冽了唇角的弧度。
“蘇暖——蘇暖——”
趙川和蘇暖麵對麵站著,沉默的看著彼此,眼神交錯糾纏。直到樓道裏那一聲聲的呼喚聲漸漸遠去。
趙川的唇上還沾有蘇暖的珠光色的唇蜜,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蘇暖抬手,擦掉了那些痕跡,“趙川,你,好嗎?”
趙川的唇角勾起弧度,那是她不曾見過的絢爛,卻也冰冷疏離。
“你覺得呢?”
蘇暖恍然,如今最沒有資格問出這句話的人,莫不是她了。
她展開一抹笑容,可正是那抹笑容曾經讓他沉迷其中,越陷越深,在他對她傾注自己所有溫柔,願意以命相抵時,她卻一聲不想決然離開。
這五年裏,當他用煙酒麻痹自己,當他在美國的街頭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時,她還有什麼資格對他揚起這樣的笑容?
曾經,他有多愛這抹笑,如今,就有多恨。
“趙川……”
她顫抖著蒼白的雙唇,千言萬語卻隻化作一聲輕喃。
蘇暖,別再執迷不悔了!她告訴自己。
蘇暖回到宴會廳時,就看見張騁飛正在四處張望著,她快步走上前,“騁飛!”
張騁飛循聲轉身,看見蘇暖時,一顆心下安定下來。
“你去哪了?急死我了!”張騁飛擔心的目光,蘇暖居然又想到了剛才在安全通道裏的那個吻,她的心有些內疚。
“我,剛才有點不舒服,所以去外麵透透氣。”蘇暖撒謊。
“外麵那麼冷,你也不怕感冒!”張騁飛仔細審視麵前的蘇暖,劉海淩亂,目光躲閃,唇有些紅腫,連那雙眼睛也泛著紅腫,“出什麼事了?”
“真沒事,就是剛才不太舒服,現在好多了!”蘇暖垂眸。
張騁飛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將蘇暖摟進懷裏,“蘇暖,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屬於我?!”
舞會開始時,蘇暖遠遠的看見趙川從門口走進,從上到下,一絲不苟,看不出一絲淩亂與不自然。他端了被紅酒朝他們走過來。
“騁飛,喝一杯!”
趙川遞過杯子,完全不理會站在旁邊一臉錯愕的蘇暖。他們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熟悉了?!
張騁飛笑著接過杯子,和趙川的杯子輕輕一碰,酒杯發出清脆動聽的響聲,可那聲音落在蘇暖心上,心驚膽顫。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川才放下酒杯,對張騁飛說:“不介意我請你的未婚妻跳之舞吧!”
張騁飛一愣,看了看蘇暖,“這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趙川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騁飛,我和蘇醫生可是校友呢!蘇醫生,我請自己的同學,我恩人的女兒跳之舞,你也不賞臉?”
蘇暖看了看張騁飛有點難看的麵色,正向開口回絕,可趙川已經拉住蘇暖的手走到了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