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嶺再也不忍心看見蘇暖那張為難的臉,他踢了踢趙川,使了個顏色,“管好你的女人!”
趙川聽到張嶺的警告懶懶抬眸,卻和蘇暖的目光不期而遇,他禮節性的一瞥,然後漠然的移開目光。
痛,又一次在心底蔓延開來。
“鈺兒,放蘇小姐走吧,想敘舊你們單獨再約!”
蘇小姐,客氣到他們真的成了連一點情分都沒有的人。
午鈺的笑容卻因為“蘇小姐”三個字變得更加燦爛了,“好,好,你看我,碰到老朋友就開心忘了你還趕時間,那咱們回頭再聊啊!”她笑顏如花,蘇暖卻道聲再見黯然轉身。
蘇暖挽著張騁飛走出咖啡廳的那一瞬間,她腳一軟,差點摔倒。張騁飛趕緊扶住了她,“怎麼樣?沒事吧!”
蘇暖搖搖頭,拚命的壓抑著即將湧出的眼淚,“沒,沒事!”
張騁飛蹲下,查看她的腳有沒有受傷,“應該沒事!”再抬起頭時,卻看見蘇暖眨著眼睛,努力的壓抑著那即將湧出眼眶的淚水。
原來,那雙清澈的眼睛裏也會有驚濤駭浪,也會有翻雲覆雨。
午鈺的目光從窗外那對相互依偎的男女身上收回來。回頭,才發現趙川的目光依舊看著窗外的雨幕,四個人的聚會突然一片安靜,隻剩下了不遠處三個女人唧唧喳喳的聲音。
“蘇暖和她的未婚夫可真般配!”午鈺笑著,轉頭又看了看季永河和張嶺,“你們說是嗎?”
“誒……”季永河和張嶺覷了眼趙川似笑非笑的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說不是。
午鈺轉頭,又看了看趙川:“你說呢?川子?”
趙川的重瞳中雖然看不出任何情緒,可就是太平靜了,反而讓她心中更加不安。於是,急切的試探。
趙川唇角的笑容逐漸擴大,可眼神卻是冰冷的。他拉過午鈺,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抬起頭時,用低沉而性感的聲音說:“話多!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午鈺嬌笑,倚在趙川胸前,他的淡然不是刻意的回避,就是已經忘記。而此時,她更願意相信,那個女人在他心底已煙消雲散。看不出或愛或恨,可他如果連應付幾句都覺得多餘,那蘇暖之於他來說,或許真的已成路人。
“趙川,兄弟我還是單身呢,幹嘛呀你!當著我們的麵親親我我,不是刺激我們呢嘛!”季永河看著趙川,隻是覺得這人現在更加深沉隱忍了,他握著座椅扶手泛白的指節明明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情緒,可現在又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和午鈺調笑。
或忘或愛,隻有趙川自己知曉。可,蘇暖,似乎永遠都是他的逆鱗。
蘇暖坐在車裏,車窗外大雨滂沱,雨水夾雜著霧氣讓視線一片模糊,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快速的左右擺動,那雨刷擦過玻璃發出的微弱聲音,此時在狹小寂靜的車廂裏,格外清晰。
沉默與壓抑在兩人之間流轉,蘇暖下意識的抱住手臂,來抵擋由心而外散發出的寒冷。
“那女人是誰?”張騁飛突然問。
“誰?”蘇暖轉頭,瞪著迷茫的眼睛看著他。
“我們臨走時碰到的那個女人。”
“哦,以前大學時的一個同學。”蘇暖沙啞著聲音,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
“旁邊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嗎?”
蘇暖心頭一顫,莫不是歲月將那原本就好看的他打磨的更加清雋,內斂。如果說,愛到極致便是恨,如今她卻很想知道,他還恨她嗎?可他那原本就漆黑明亮的眸子中除了淡然,便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了。他望著她,猶如望著一個陌生人。
要麼,忘記。
要麼,心死。
而她,卻殘缺了靈魂。
蘇暖扒著車窗,窗外大雨滂沱,卻難掩另一番淒美景色。
朦朧之際,她仿佛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唇帶著憐惜,溫柔的撫過她的額。再睜開眼時,那溫柔與憐惜早已不複存在。
蘇暖笑,意悲涼。
午鈺曾說過,她蘇暖能給的,她午鈺也能給。原來果真如此,誰給都一樣。隻要足夠溫暖,足夠愛,他都會接受,而不在乎是蘇暖的溫暖,還是午鈺的愛。
“可能吧!不熟,不清楚!”蘇暖把頭轉向窗外,索性閉上眼睛,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蘇暖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每多想一次,不過是多一次痛不欲生罷了。
他們原本就應該隔岸相望,老死不相往來……
早在五年前,她離開時,結局已經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