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農命人清理戰場,清點人數,救治傷病。
石閔李農和陳翰的軍隊共打死五萬五,俘虜三萬五敵軍,自身傷亡兩萬五,繳獲大量的物資。
其中冉閔帶隊傷亡三千,殺敵兩萬;陳翰的白袍軍加王泰的五千禁軍傷亡八千,殺敵一萬六;李寬帶隊傷亡三千,殺敵八千,最慘烈的是孫海帶隊和李農的後備軍,由於抗住了最多的軍隊,傷亡一萬一,殺敵一萬一,也對抓俘虜做了最大的貢獻。
石衝到了元氏縣清點士兵,十幾萬大軍已經隻剩下不到萬人。特別是沿路投奔來的六萬多軍隊,死的死,被俘的被俘,逃跑的逃跑已經一個都見不到了。
眾人回到大營,陳翰心情很低弱,失去了那麼多的弟兄,戰績也不是很好。
石閔特意開導他道:“白袍軍承擔了從正麵攻營的眾人,敵人準備最充分,三萬前鋒營都是石衝的主力部隊,那是趙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能躲過第一波的石頭和弓箭,已經很厲害了,還能做到一比二的傷亡,很強了。”
陳翰道:“看你這樣帶兵在敵人大營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真心覺得和你差距好大。”
石閔道:“你比我年輕多了,以後一定比我強。”
當夜,探馬來報,石衝帶領殘兵躲進了元氏縣城。石閔點將出兵元氏城。陳翰樓留下樊秀聶通配合各營主將處理死亡將士的善後,自己帶著傷亡最小的近衛營和虎營五千士兵跟隨石閔前往追殺石衝。
石閔留下李農主持大軍軍務,自己帶著崔通和周成領著一萬五騎兵和陳翰的五千白袍軍精銳連夜向元氏城進軍。
石閔沒有包圍元氏縣城,而是將軍隊埋伏在離元氏縣城北門十裏,一個叫渾元穀的山穀兩旁的樹林裏,然後讓大家休息。
翌日巳時,石衝帶領著平棘突圍的親兵,興高采烈的走進了渾元穀,陳翰懂,那是種大難不死的豁達。
當石衝的軍隊完全走進山穀的時候,冉閔帶著五千騎兵攔著了去路,石衝慌忙領軍往回走,又被陳翰領著白袍軍擋住了去路。剛想從兩邊突圍,兩邊嘩啦啦的衝出來好多騎兵。石衝無處可逃,於是硬著頭皮走向石閔。
“皇侄,幾年不見,本事是越來越大了,皇叔是自愧不如啊?”石衝強顏歡笑說道。
石閔裝的很深情,含著眼淚道:“皇上念及與皇叔的骨肉親情,讓我不得傷害皇叔,但是我又不能放皇叔回去組織部隊再打過來。真是難辦啊,皇叔能否與我一起到皇上那裏請罪。皇上宅心仁厚,一定會放了皇叔的。”
要是平時,石衝一定不會相信石閔的鬼話,可是他現在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見到一個救命稻草,哪能不信以為真。而且在著山穀之中,他想突圍幾乎是不可能的。
石衝道:“好,我就和你去鄴城好好向皇上解釋,我本來是不想起兵的,都是陳暹他們逼我。”
石閔道:“我相信皇叔,能讓他們都放下武器嗎,我親自保護你。”
石衝道:“當然!”
於是,石衝命令自己的親兵們放下武器。
看著石閔的這一連串精準的判斷和謀略,陳翰佩服的五體投地。
石閔把石衝和他的人帶馬統統押回了平棘大營。並寫奏報由信使往鄴城呈報石遵。
石遵看到奏報很高興,隨即命令賜死石衝,活埋跟隨石衝反叛的俘虜,厚葬優撫陣亡將士,好好治療傷兵。然後盡快回鄴城接受封賞。
石閔於是讓人賞了石衝一杯毒酒,讓他自盡。又把俘虜一波波的集中起來,讓他們自己挖坑,然後派禁軍,把俘虜都推下坑,然後蓋上土。這是石虎最常用的對待俘虜的方式,省時省力,很適用於大規模屠殺,也是石虎對待俘虜最喜歡用的方式,石遵石閔鬥很擅長於此。
陳翰覺得很殘忍,但想想石衝大營前被當作獵物射殺的漢人,陳翰也就釋然了,在這瘋狂黑暗的時代,隻有狠才能生存。如果自己的心能更很一點,不去救那些活下來機會渺茫的漢人,或許白袍軍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傷亡。
慈不主兵,對自己狠一點!
起兵回鄴城之前,司空李農把陳翰請到自己的營中,他意味深長的對陳翰說道:“賢侄,有一句話,可能你不喜歡聽,但是我又不得不對你說。”
陳翰說道:“周瑾能有今天是司空大人提攜的結果,您有什麼話盡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照辦。”
李農說道:“大都督功高蓋主,掌握內外軍權,且性格張揚,不懂隱忍,必不容於朝廷各胡族大臣。你明麵上必須和他保持距離,不要接受他幫你保舉官職的承諾,不然不僅不會受到重用,還會被列入石閔親信,很難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