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作家左拉在他的長篇小說《萌發》中,曾經有過這樣一段描寫:工人運動領袖艾蒂安第一次進入煤井,驚異地看到自己的礦燈發出藍火苗,外麵還帶著一個微弱的光圈。十五歲的瘦弱女孩卡特琳卻老練得多。
“來,我給你看個玩意兒,”她用親近的態度低聲對他說。她把他領到掌子麵的盡裏邊,指給他看煤層中的一個縫隙。有什麼東西從那裏輕輕地往外冒,聲音很小,像鳥的吱吱叫聲一樣。“把手放在那兒,你會感覺到一股風……這就是瓦斯。”他驚呆了。這就是那個東西嗎,就是使一切爆炸的那個可怕的東西嗎?她笑著說,因為今天這東西多了,所以燈的火苗才這樣發藍。……時間越長,安全燈的煙火,人們呼出的熱氣和瓦斯的窒息,會使空氣中的毒氣變得更濃更熱。瓦斯像蜘蛛網似的粘上了眼睛,隻有到夜間通風時,才能完全清除出去。他們鑽在自己的鼴鼠洞的盡頭,在深深的地層下麵,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但是仍然不停地刨著煤層。
左拉筆下的瓦斯正是十七世紀中以煤為生的人為之色變的第三種毒氣。為了對付這種厲害的毒氣,歐洲的煤井裏很早就有了一種專門的職業。後來被稱為消防員,當時他們穿著一身特製的亞麻衣服。這種人必須趁著瓦斯剛剛聚集在煤井的某處頂部,還不會引發大爆炸之機,用火點燃它們,然後,緊緊跟在火團後麵,不時地用手裏的木棍嚇唬它們,直到它最終縮成小小的一團,安安靜靜地呆在一個角落裏。
美國作家巴巴拉.弗裏茲曾經在《煤的曆史》中有過如下描述:
無煙煤井很危險。每年都有數百名工人死於坑道陷落、爆炸、毒氣和洪水。一次較大的事故可以使一百名或者更多的礦工喪命,因此政府出台了一些防止大型事故的安全立法,但諸如小塌陷這樣的事故仍不時威脅礦工的生命,卻沒能引起管理者的重視。礦工們隻好轉而求助於其他安全措施,譬如與井下的老鼠友好相處。人們都知道井下的老鼠比地麵上的老鼠更大,更卑下,更醜陋,但它們在礦井作業中卻被當作敏銳的感應器:如果它們突然轉身就跑,礦工們也跟著跑。一位觀察者寫道:“常常可以看到一名礦工養著六隻或者更多的老鼠,他節約自己的口糧給它們吃。它們大多很溫順,當礦工坐下來吃午餐時,它們就爬到他的腿上,擠在他旁邊,等著分享他的午餐,這都是他平時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