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我們最大的共同之處在於,都狠心地把自己當做棋子,在廝殺中傷痕累累,不管是身,還是心。

——題記

帝君對長公主的信任似乎是人盡皆知的了,他為了長公主打破了許多禁忌,比如,女子入朝堂。

朝堂之上,華錦正襟危坐在那個象征著權力的金色座椅上,明黃的龍袍上五爪金龍在張牙舞爪,薄唇盡抿,鋒利的劍眉下墨色的眸子泛著危險的光芒,帝王的霸氣在他的身上有了最完美的詮釋。

金色椅子的右側,蓋著白色皮毛的軟榻上緋月身子慵懶地斜倚著,麵前一張紫檀木製的精致小桌上,一杯一壺,白色的瓷杯上暗金色的花紋顯示著長公主的特殊地位,眾所周知,暗金色是先皇最喜歡的顏色,所以眾人為了避嫌,便不再使用帶有暗金色花紋的飾品。除了長公主,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麼,因為先皇曾經說過,能配上暗金色的,隻有長公主。

不停晃動的珠簾使所有人都隻能看見一個恍惚的身影。珠簾的前麵,倩辰妖嬈的淺笑,火紅色的流蘇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體,沒有人敢遐想什麼,他們深深地記得帝君登上皇位的前一天,這個婢女跟著長公主一起出現在朝堂上時,用銀針刺入了太子黨最後一個餘孽的心髒。

夜一襲白衣,坐在緋月的對麵,手執茶杯,輕抿一口,一舉一動的優雅讓所有人沉醉,恍若天神般高貴地麵容此刻平靜無波,隻有紅色的眼眸若有若無地透出趣味,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一場口水戰感興趣。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的公鴨嗓子拉開一場爭辯的序幕。

一個年近半百的文臣首先站了出來,渾濁的雙眼不時射出的精芒告訴所有人,這個人的精明程度,一身的凜然正氣表現出忠誠。

緋月勾唇,忠誠嗎。

“雖然先帝遺詔上書長公主可以與陛下一起打理政務,但是華夏王朝自開國以來便沒有女子入朝堂的先例,請陛下三思。”老人的話似乎很有說服力的樣子。

華錦依舊是那樣,無悲無喜的樣子。

夜的眸子掃向這位老人,看著老人充滿正氣的臉,暗暗思索老人的死法,遺容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柳複,丞相,女兒柳如入宮,現任皇後,七天之前,柳丞相的二房夫人為了幫丞相擋刀被殺,死於【千靈】之下,六天之前,柳丞相買通【影言】的殺手,想要殺了大將軍梅戰,五天之前,大將軍梅戰死於【影言】殺手紫怨之下,昨天晚上,柳複回了落軒王朝大皇子落梓的信,說會幫助落梓奪得皇位,代價是華夏王朝長公主的命。”倩辰公式化的聲音響起,順手把一封信放在了華錦的龍案上。

帳內的緋月把玩著手中的瓷杯,毫無瑕疵的臉美得讓人窒息,紅唇輕啟,帶著調笑的意味:“本宮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柳複的眸子一點點暗下去,他發現,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從幾天以前開始,就在自掘墳墓,三年以來,帝君華錦根基已深,沒有動他和梅戰,是因為兩人實力相互製約,倒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而前段時間,自己買通殺手殺了梅戰,梅戰一死,自己也會成為帝君的眼中刺,很顯然,梅戰也明白這個道理,那麼就是說,梅戰不會派人來殺自己,那派來殺手的人,是誰,長公主,還是皇帝?

“謀害一國將軍,與別國太子私通,誅九族,殺。”珠簾裏清冷的再次聲音響起,就這樣決定了一個家族的滅亡。

柳複眼裏的光芒,霎時熄滅。

接下來的朝堂,安靜的有些詭異,沒有人敢說什麼,他們深深地明白,柳複死了,梅戰也死了,現在朝堂上的兩黨幾乎被屠戮殆盡,他們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朝中已經有許多大臣莫名其妙的暴斃。

“沒事了嗎?”華錦微笑著拿起一本冊子,對著旁邊的太監說,“伍味,這是新決定的任職名單,讀吧。”

旁邊的太監淡定地接過華錦手中的名冊,侍奉過兩代帝王的他知道,朝堂從來都是血腥的,柳複的死,隻是改朝的結束而已。

柳複死了,他的血比朝堂上的地毯都要紅,一枚銀針插入了他的眉心。

“郭永,才華橫溢,用兵如神……”

“莫澤,兵部尚書莫樓之子……”

“……”

不管這些人的名字是什麼,不管他們為什麼升官,所有的朝臣都知道,今天之後的朝堂,恐怕,就隻有帝君說了算了。柳複用鮮血向所有人證明帝君的決絕:順者昌,逆者亡。

太監的嗓子終於不再折磨眾人的耳朵。

五彩的珠子叮鈴作響,雪色華服的女子自內而出,紅色的雙眸溫柔而殘忍:“傳本宮旨意,柳複於昨夜大宴之後,在府內再次設宴,毒害我朝眾位良臣,又與別國皇子私通,竟意圖陷害於長公主,現誅其九族,爾等,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