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某人走到床邊,伸手到夏天麵前,然後攤開手掌,一個白色的包裝盒出現了眼前。夏天好奇的拿起來一看,茫然的問道:“這是什麼?”
“消腫。”
“哦。”夏天點頭,又把藥放回湯某人手裏,關心的問道:“你受傷了?”
“給你用。”
湯某人麵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直接讓夏天整個身體冒出了熱氣,不自然的說道:“我,沒必要吧,不用。”
“鍾叔說需要。”
“鍾叔?!”
夏天驚叫出聲,一臉驚恐。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讓他省心,居然把這種事情告訴了鍾叔,鍾叔居然還給了藥。要命啊,他還要不要出去見人了,嗚嗚?
“呃?那個,你都給鍾叔說了?”
夏天試探性的問,希望得到湯某人的“不”,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湯某人這個人,就是個大傻缺,為了讓鍾叔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肯定會把他們之間的做,愛過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果然,他果然看到湯某人點頭了,回答道:“說了。”
“你都說了什麼?”
“事情經過。”
夏天要哭了,自己無言麵對江東父老啊。他一把把湯某人的手推開,縮進被子裏麵,再也不想看到麵前的人。
湯某人不是拉普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了夏天的身體,他接受了鍾叔的威脅,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也做出了承諾,最後才換來說是最好的藥。看到夏天如此難為情,他在心裏笑了兩聲,沒有表情的拉開被子,把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你,你要做什麼?”
夏天抓著被子不鬆手,被湯某人放在床上,眼看著湯某人來解自己的衣服,趕緊往後躲,連帶被子都被拉得亂七八糟。
湯某人黑著臉,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低聲說道:“我給你擦藥。”
“可是我不想擦藥啊。”
湯某人不再說話,眼睛定定的看著夏天,等著夏天自己過來主動擦藥。烏鴉從頭上飛過,夏天睜大眼睛,看著床邊的湯某人,心裏一陣糾結。猶豫半天,還是自己爬過去,從湯某人手裏把藥給拿回了過去。
“這怎麼用的?”
夏天擺弄幾下,上麵的說明書也塗了,不知道怎麼用。
“直接塗在傷口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治哪裏的,夏天的臉色變暗了些,眨巴幾下眼睛,哆嗦著手把藥又放到湯某人手裏,低著腦袋,“你,幫我擦吧。”
“脫衣服。”
夏天覺得好鬱悶,湯某人說話就不能婉轉一點嗎?沒有多餘的詞句,不是一語中的,就是言簡意賅,每次都是直接說到別人的軟肋上麵,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看到夏天似乎是有點生氣了,感情係統遲鈍的湯某人坐在床沿上,放下手中的藥,伸手過去幫夏天解扣子。夏天近距離的看著湯某人的臉,感覺自己連對方的毛孔都能看清一樣,眨一下眼睛都能掃過湯某人的臉頰。
距離,真的好近。
他伸手抱住湯某人的脖子,把頭靠過去,趴在了湯某人的肩上,呢喃般的說道:“你會不會離開我?”
湯某人動作一頓,眼神暗下去,從不說謊的他依然堅持說出了實話,“會。”
夏天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喉嚨被東西堵住,眼睛酸澀。他盯著房間大門,努力壓抑,沒有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嗬嗬,我就知道。”他苦笑兩聲,假裝輕鬆的說道:“這世界上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你沒出現的二十年我還是活得好好的,沒有你,我還是能活下去。”
“嗯。”
湯某人簡單的回答一個字,手指已經沾了些藥,動作輕柔的擦在青紫的傷痕上麵。清清涼涼的感覺,隻是在夏天的感官裏,是種刺骨的寒冷,疼痛難忍。
兩人再無話。夏天也學會了沉默,自從知道夏晨的事情後,拉普斯消失以後,湯承誌回來以後,他慢慢學會了一個人麵對所有事情,不想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別人。
沉默,讓他越來越沉溺在沉默裏麵。
十分鍾後,湯某人給夏天穿好衣服,把藥放在床邊的抽屜裏麵,到洗手間洗了手出來,看到夏天已經睡著了才輕輕的開門出去。
夏天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起床時天還是亮的。隻是天空被一片陰沉沉的雲籠罩著,寒風吹來,淒涼無比。房間裏麵的燈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他醒來時非常明亮,和窗外的烏暗的光線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