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這個話茬兒紅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據說是被兩個粗使婆子弄到了從前白驚鴻住的風華院兒裏,軒兒的手臂上好幾塊青紫,一看就是被掐出來的。可那孩子太懂事,不但不吵鬧,還一直勸我說算了,不要為了他而生事。”
“那怎麼能叫生事?”老夫人氣得直哆嗦,“我們白家就軒兒這一根苗,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他懂事歸他懂事,但是飄飄我可告訴你,這口氣你不咽下去。如今在這座府裏,你比我有立場,他們吃的用的都是你的銀子,你要再任他們欺負,我可看不起你。”
紅氏點點頭,“老夫人放心,如果是孩子他爹打孩子,我做妾的不會攔,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別的女人憑什麼指使下人打我兒子?說什麼主母,主母是撐家的,不是拆家的。我到是要問問那葉泰,她身為主母,為這個家裏做過什麼。”
老夫人對此還算滿意,“總之,外頭的事阿染辦得漂亮,家裏這頭你也不能拖她的後腿。該算的帳算,該收拾的人也得收拾。至於軒兒,如果放在家裏咱們實在護不住,那不如跟四丫鬟頭一聲,送到慎王府去。再不行就跟阿染說一聲,送進宮裏住上幾日,等家裏消停了再接回來。她們都是軒兒的親姐姐,可疼著咱們軒兒呢,一定會幫這個忙。”
紅氏覺得老夫人的話有道理,於是應了下來,“等四小姐回來我就跟她說,妾身先扶老夫人先回去歇著吧,讓老爺自己折騰,等他把二小姐接回來再說。”
老夫人點點頭,卻拒絕了紅氏扶著自己,“這幾日阿染給我拿了藥調理身子,我這精神頭兒和身子骨都好多了,哪還用人扶,指不定你現在的腿腳都趕不上我呢!”說完,邁開大步就往前走,連李嬤嬤都被甩在了後麵。
紅氏都看傻眼了,這走路帶風的氣勢,哪裏像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要是忽略花白的頭發,隻看這股子勁兒,那還真是比自己腿腳利索。
“莫非阿染給她吃的是仙凡妙藥不成?這也太……太讓人想不通了。”紅氏問李嬤嬤,“咱家老夫人這是不是要成精啊?”
李嬤嬤看著紅氏愕然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姨娘還別說,老奴也覺得這興許是要成精。據老太太自己所說,她現在的身子骨就好像是往回年輕了二三十年,全身都有一股子勁兒,是年輕時候的勁兒,使都使不完。從前那些什麼腰酸背疼腿抽筋啊,這些毛病全沒了,別說走路帶風,就是圍著國公府跑上幾圈都一點兒問題沒有。姨娘您說,這可不就是仙丹麼。”
紅氏動心了,“回頭我也得找二小姐說說,看這種仙丹能不能賣我一顆,多少錢都行。”
李嬤嬤苦笑,“姨娘財大氣粗可真好,老奴就是再羨慕,也是不敢多想的。”
紅氏心念一轉,“如果二小姐真願意賣,我多買一顆送給李嬤嬤吧,就算是謝謝嬤嬤這些年照顧老夫人,既有功勞也有苦勞。”
李嬤嬤一愣,趕緊擺手,“使不得,可使不得,老奴為主家做事那是應該的,可萬萬當不起姨娘這樣貴重的賞賜。”
紅氏笑了笑,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迎著老夫人走了去,一邊走還一邊喊:“老夫人等等我,您走得也太快了,妾身這腿腳還真是不太能追得上。”落在最後的李嬤嬤卻是越落越遠,她看著紅氏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開始發慌,就好像做了什麼事被人抓到把柄一樣。
可她做了什麼事嗎?李嬤嬤思來想去,就隻有一件事值得推敲,就是前些日子她帶著小少爺玩,隨口問了那麼一句:你姨娘是不是常往城外跑?是紅家在那邊有生意嗎?
說起來,這件事她是聽自己的侄子李柱說的,因為李柱能接觸到的都是些窮人,不少是做苦力工的,城裏城外的跑,回來就會聚到一起嘮嘮閑嗑吹吹牛皮。
有一次李柱告訴她,有人看到白府的紅姨娘經常往城外跑,目標是一個很偏僻的小村子。
看到她幾次的那個人是因為相中了村裏的一個賣花姑娘,所以總去蹲那姑娘的牆角。沒想到蹲牆角不但蹲來了姑娘,還經常看到一位絕美的少婦在一戶人家出出入入。且巧就巧在,那人曾經給紅家做過瓦工活兒,見過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