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怒了,掙紮著就跳到地上,不甘心地繼續往上頭瞅,一邊瞅還一邊指著雲梯跟君慕凜說——“我聽說這雲梯是你們設計的,下麵這些禦林軍也是歸你管的。”說到這,她回過頭來瞪向君慕凜,“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何會發生雲梯的門都沒有關好的事情?”
她這一聲指責動靜很大,一嗓子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震懾住了。
人們都懵了,今天到底什麼情況?九皇子跟白家四小姐的瓜她們已經吃得五迷三倒的,這怎麼白家二小姐又公然跟十皇子發飆?就算是雲梯出了問題,就算是十皇子有失職之處,可你就是個臣女,有婚約也不能這樣放肆啊?這還頭一回發生皇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女人懟的事,挨懟的還是十皇子,這完全不附和邏輯啊!
然而,更不附和邏輯的還在後頭呢!
麵對暴怒的媳婦兒,十皇子君慕凜非但沒覺得丟臉,反而還采取了一種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的處理方式——“媳婦兒我知道錯了,你批評得對,這件事情我必須負主要責任。不是,我必須負全部責任。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姐妹一個交待,不管問題出在哪個環節,不管涉及到的人是什麼身份,本王決不姑息!”
已經有人開始抹眼睛了,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們控製不住地哭出了聲,她們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心中神一樣的十皇子在白鶴染麵前如此低聲下氣,但又沒有立場去管,隻能自己委屈地哭。就好像是白鶴染欺負了她們的男人一樣,她們一方麵想替男人討公道,一方麵卻又沒有膽子跟如此彪悍的白鶴染對抗,簡直矛盾透了。
但君慕凜有自己的一套跟白鶴染相處的原則,那就是:在外人麵前肯定是麵子第一,但在自家媳婦兒麵前,臉什麼的,那不重要。笑話,要臉還是要命?
白鶴染對君慕凜這個回答很滿意,但心中的憤怒卻一點都沒有減少。剛剛她沒有說謊,如果不是這兩位皇子突然出現,她在接住了白蓁蓁之後一定會再追回雲梯裏,將那個始作俑者從雲梯裏拽出來,狠狠摔到山下。
當著她的麵對她的妹妹下手,這事兒如果輕易就算了,那她白鶴染以後就別想在上都城裏抬起頭來,怕是京中那些貴族小姐們會把她當成個軟柿子,誰都想來捏幾把,誰都過來踩幾腳。她成什麼了?她還是白鶴染麼?
“蓁蓁。”她回過頭來,看到白蓁蓁還賴在九皇子的身上哭鼻子,當時氣就不打一處來。“下來!”她走上前,不由紛說,一把就將白蓁蓁給拽到地上。“別哭了,跟著我,咱們上山去。剛才是誰推的你,咱們就從山頂上把她也推下來!”
說完,目光一凜,冷冷地把在場的人掃視了一圈,而後,不容置疑的聲音再度響起,是警告,也是命令——“都給我聽好了,待會兒誰要是敢接敢救,同罪!”
一句話,不但止住了嚶嚶哭聲,也把在場眾人都嚇了個半死。
這一刻沒有人懷疑白鶴染這句話的真實性,就連那些禦林軍都被她的氣勢震了住,一個個連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白鶴染一急眼現在就砍了他們的腦袋。
雲梯鎖扣為什麼沒有扣緊,禦林軍也想不通,明明都檢查好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是無論如何,今天他們是沒法跟十殿下交待了。
白蓁蓁已經被九皇子安慰得差不多了,本來就不怎麼怕了,此刻見她姐姐這麼猛,那股子虎勁兒就也跟著騰騰往上竄。
但她多少還是有點兒心虛,畢竟她沒武功在身,也沒有白鶴染那樣站得住腳的身份。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君慕楚,卻見九皇子君慕楚衝著她點了點頭,沉聲開口道:“去吧!就聽你姐姐的。放心,本王會一直站在你身後為你撐腰!”說罷,也轉過身來,向白鶴染一樣麵向眾人。殿王殿殿主的氣場在這一刻四散開來,竟令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膽戰心驚,汗毛豎立。
就在人們失神的工夫,君慕楚已經走到了白蓁蓁身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起了她的手——“走吧!本王送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