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二十一歲,已經是除了家主之外,呼元一族最強大的毒王。可就是由他這個毒王和一位長輩高人聯手布下的毒障,卻被白鶴染給反收了,這叫他如何能相信?
但是不相信又有什麼辦法?事實就擺在眼前。
很快地,毒障被反收一空,呼元莊園前方又現出了本來麵貌。
山林,小路,染成了紫色的溪水,熟悉的景象一一出現在眼前。而之前布下的五裏毒障,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恍惚間,人們好像看到一位穿著桃紅色裙裝的小姑娘,正從小路遠處向莊園走來。
那小姑娘麵上笑盈盈的,被桃紅色的裙子襯得小臉兒也紅撲撲,好看極了。
呼元家的那個少年下意識地說了句:“那是誰家的姑娘?怪好看的。”
他的母親琢磨著說:“能從毒障裏走出來的,除了那位歌布女君,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是啊,進入毒障的隻有一個白鶴染,呼元家族方圓十裏都沒有人煙的。
“聽說歌布女君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難道就是這位了?實在是太年輕了,這姑娘及笄了麼?她是如何能破了我呼元家的毒障,安然無恙地走出來的?”
有人歎氣,“哪裏是破了毒障,分明就是反收了毒障,也就是說……”那人看了呼元奉一眼,“也就是說,人家在毒之術上的造詣,要高出我們的少主和那位長輩最少百倍。”
百倍是個什麼概念人人都懂,所以這話一說出來就遭到了反駁:“怎麼可能!少主多厲害我們家族人人皆知,那位前輩也是老一輩中的佼佼者,怎麼可能會有人超出他二人聯手的百倍以上!那還是人麼?”再瞅瞅已經快走到近前的白鶴染,再次確定——“不可能的,她才幾歲,就算從出生就開始學毒,十幾年光景也絕對不可能練就那樣高深的水平來。除非她上輩子就開始練,上上輩子也開始練,到了這一輩還記得從前。可那就是更不可能的事了!”
這人說得有理有據,人們也不由得順著他的思路去想,於是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一定是我們的毒障在布下的時候就有失誤,又碰巧被那歌布國君把失誤之處給找到了,這才收了我們的毒障。不要怕,隻是失誤而已,莊園裏的九座大陣是原本就有的,是兩百年前上一任家主親自布下的,就是少主也隻能闖到第七關,絕對萬無一失。”
呼元奉也是這樣想的,或者說,他是強迫自己這樣去想。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在布毒障的時候有失誤,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如何解釋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在毒之一術上比他和那位長輩都強出百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已經走到莊園門前的白鶴染,主動開了口:“歌布女君,我們又見麵了,不知女君這一個月來過得可好?”
白鶴染笑了,伸手入袖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油紙小包遞上前來。
有呼元家的下人接了,她這才道:“本君過得甚好,多謝國師惦記。本君也惦記著國師呢,還記得國師愛吃羅夜的點心,這不,臨入羅夜之前,特地在邊境城池買的。因為路遠,帶多了也怕壞掉,就撿著能放得久的帶了幾塊兒,國師快吃吧,這一個月可饞壞了吧!”
呼元奉身子晃了晃,差點兒沒氣迷糊過去。
這個吃點心的梗沒完了是吧?從歌布皇宮說到羅夜五溪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羅夜真的窮得連點心都吃不起。歌布人真是有病,從上到下都有病。
他想把那個點心給扔了,手揚了揚,又覺得這樣做實在沒什麼風度,隻好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計較,還得跟白鶴染致謝,謝她大老遠的還惦記著他。
白鶴染笑眯眯地道:“好說。”
有人忍不住了,開口問她:“剛剛那毒障是你收的?”
白鶴染點頭,“是我收的,不過你們管那個東西叫做毒障也不是很準確。在我看來,那不過就是一片五裏範圍的毒霧而已,完全達不到障的程度。障乃障礙之意,內有障礙方可稱之為毒障。可是你瞧瞧你們布出來的,那叫個什麼玩意兒啊?”
白鶴染一席話,說得呼元家族人一個個麵紅耳赤,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