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你們當本公主是死的?(2 / 2)

“我是……”

“他是我夫君,我們明日就要大婚了,以後你們就得稱他一聲駙馬。”淳於萱不知何時從秋風殿跑了出來,臉上的妝都哭花了,頭上的飾物也有些歪,走路一晃一晃的,淚痕明明還在臉上掛著,人卻是在笑,很開心地笑。她往君慕息這邊走,兩隻眼睛花癡一樣地盯著他看,看得嘴角都流了口水。“夫君,你叫什麼名字?你看過我的嫁衣嗎?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君慕息皺眉,大喝一聲:“淳於萱!”

被喝之人愣了下,但很快就又笑了起來,“是在叫我嗎?我叫淳於萱?對,我是叫淳於萱,國君是我的父親,我是歌布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你再叫一聲。”

聖運公主瘋了!

國君大喪,舉宮皆哀。但人們其實哀的不是死去的國君,而是他們自己。他們不知國君死後自己該怎麼辦,就像那個小太監問白驚鴻的,如果換了新一任國君,他們會不會被殺?

聖運公主府內,圍在前太子淳於諾四周的,是淳於傲最後一批暗哨。

國君大喪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宮外來,他們還在盡自己的職責守著前太子。但聖運公主這會兒進宮去了,來傳口諭的宮人提到國君病危,甚至還提到了讓聖運公主守孝。他們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不應該再在這座公主府裏待下去。

於是為首一人上前,一把提住淳於諾的衣領,厲聲道:“回宮!”

淳於諾不解,“為何回宮?不是讓我出來鎮壓四方惡煞麼?不是讓我來為萱兒主婚麼?”

那人道:“大婚都不成了,哪裏還需要主婚?鎮壓更不必,立即回宮!”

淳於諾不甘心:“就算要回宮至少也得等萱兒回來,我還要同她說說話。”

那人再道:“想得美!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你隻是前太子,是歌布死牢裏一個永遠都不會被放出來的死囚犯。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哪是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的?”

他手上加了力,推著淳於諾就奔著府門去。

誰知才走到院中間,暗哨的直覺立即提醒了他前上方有人。

六名暗哨齊齊抬頭,一眼就看見府門上頭正坐著一名女子。

此刻天色漸暗,那女子穿著雪白一身長裙,中間束著繡了銀絲色的腰封,正對著頭頂當空照射下來的茭白月光,極晃人眼。

女子是坐著的,談不上什麼形象,就那麼隨意地坐在府門樓頂上,還翹了個二郎腿。氣人的是,翹著二郎腿還不夠,手裏還拿著個歌布青果,在那兒一口一口地咬。

這完全是沒把他們這幾位放在眼裏啊!

暗哨們心想,這是哪家的姑娘,囂張到這種程度?

可才想了一下下便想起來了,這哪裏是哪家姑娘,這分明是孟家新認的那位嫡小姐、東秦的天賜公主、溫藍郡主的親生女兒——白鶴染!

六人齊齊戒備,白鶴染的出現讓他們頓生出一種危機,且這種危機來得很實在,直接就讓他們意識到了這個危機的實際意義:他們帶不走前太子了,非但帶不走太子,連他們自己也得留下。天賜公主醫毒雙絕,之前在宮裏就已經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倒過一次,可以說,他們已經死在她手裏一回了。

淳於諾不認得那個姑娘是誰,但發現身邊六名暗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為首的那個也不拎著他的衣領子了,當時就笑了:“喲喝,堂堂國君身邊的暗哨,居然會怕一個小姑娘?這話說出去怕都沒有人信,你們的臉麵要是不要了?”

命都快沒了,還要什麼臉?這是六人心裏統一的想法。但這想法也隻能是想一想,不可以說出來,甚至還得拚命。因為這是職責所在,也因為這是他們成為暗哨的那一日,就被烙印在腦子裏的規矩。暗哨要麼護主一生,要麼就是為主一死,斷沒有其它出路。歌布暗哨雖不如東秦閻王殿培養出來的那些,但是能跟在國君身邊的,也已經是最好的了。

最好的暗哨們上前一步,手中長劍向上齊指,還不等問來者何人。就聽門樓上方有銀鈴般的笑聲傳了來,那小姑娘開口先道:“這是要幹什麼?把前太子送回死牢嗎?真逗,請出來的人豈還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你們當我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