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顯然是孟府給大小姐置辦的,但是大小姐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因為東西看起來嶄新,明顯是都沒怎麼用過。
她想起安蘭說的,大小姐喜歡騎車,騎馬裝比裙裝還要多。騎馬車裝扮一般都簡簡單單,想來必是嫌這些東西囉嗦,不願意戴了。
她坐到了妝台前,看著銅鏡裏自己這張臉。得虧她在長相上多像了淳於藍幾分,鼻梁高,眼窩深,異域特征比較明顯,所以來到歌布絲毫沒有違合感。不像白驚鴻,典型的中原人長相,連安蘭那丫頭都要提醒她不能隨意出府去。
她也沒打算讓白驚鴻獨自出府,來到鳳鄉城不是逛街玩樂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打聽四皇子的下落,不管是救人也好還是擾亂歌布朝局也好,她總要先跟四皇子彙合了才行。
可是這人要上哪裏找呢?歌布皇宮嗎?
白鶴染琢磨了一會兒,認為這確是一條門路,因為白驚鴻說過,歌布的死牢是在皇宮裏,四皇子既然是衝著死牢裏的人而來發,那麼首先肯定就是要想辦法先混進皇宮去。看來想要找到人,她也非得進宮不可。然而現在才剛剛解決進城的問題,宮該怎麼進呢?
半個多時辰以後,白驚鴻回來了,換了府裏下人的衣裳,之前換下來的衣裳還抱在手裏,關了門後就跟白鶴染說:“明日我把這身衣裳洗洗,這衣裳料子差,不顯眼,我們以後要是離開孟府還是得穿的。阿染,你怎麼坐在妝台這兒,不困麼?”
白鶴染正對著鏡子拆頭發,白驚鴻十分自然地就把這個活兒給接了過來,到是接得她一愣,“大姐姐,說你是我的丫鬟隻不過是跟著孟家人順水推舟,你不用真的為我做這些事。”
“你要還叫我一聲大姐姐,就別和我說這樣的話。”白驚鴻手沒停,雖然顯得有些笨拙,但也很認真地在一點點把她的頭發捋順。“姐姐給妹妹梳個頭怎麼了?在平常人家,這不是最常見的麼。我這個做姐姐的占了白家十來年的便宜,都沒及回報,就已經落得這般田地。這是你給了我機會,否則我就隻能繼續被那林寒生擺布,比起那樣,現在已經神仙日子了。”
白鶴染便沒說什麼,默默地坐著讓白驚鴻給她順頭發。
白驚鴻卻有話說,她問白鶴染:“咱們接下來是什麼打算呢?總不能一直躲在孟府裏。你不是要找四殿下嗎?該去哪裏找?”
白鶴染告訴她:“怕是要去歌布皇宮找人。我若猜得沒錯,四殿下這會兒應該已經進宮去了,隻是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進的宮,以什麼身份進去的,所以就算我能潛入到皇宮裏,偌大一個皇宮,沒有目標,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把他給找出來。”
白驚鴻深吸了一口氣,“何止是很難,那實在是太難了。歌布這種地方,正經本事沒有多少,卻專門研究那些個歪門邪道。比如林家的蠱術,比如卦術,還有一些奇毒,奇蟲,甚至奇獸,他們都喜歡研究。我在宮裏的時候就見過國君養的一匹狼,那狼從沒斷奶時就跟著他,從王府到皇宮,跟了十幾年了,期間咬死過不少人,但國君就是沒有放棄它。”
“狼?”白鶴染失笑,“狼那種東西獸性十足,還記恨,也不認親。就算是從小養的,依然很難與它培養出感情來。淳於傲養那東西幹什麼?”
“鬼知道,可能就是因為有趣。”白驚鴻告訴她,“不能用常理去推斷那歌布國君,我跟你說,在那方麵有毛病的人,多多少少都心理扭曲。所以他做出來的事一向也是扭曲的,脾氣又暴躁,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一下子就生了氣,就要殺人。那匹狼很高大,幾乎能到成年人的腰,頭是白色的毛,異常凶猛。聽說晚上的時候它就會在宮裏徘徊,發現哪裏有異動,它就一定會往哪裏去,十幾年下來,刺客都被它咬死很多了。”
白驚鴻的話讓她想到了自己那隻雲豹,不知道經過她的血喂養的雲豹對上那隻狼,誰能更占上風。不過白驚鴻這樣一說,她到是對那隻狼趕起興趣來,“不如哪天我去碰碰運氣,萬一遇著了那隻狼,再收為己用,興許收拾那淳於傲,都不用咱們自己動手了。”
白驚鴻嚇了一跳,正想勸她,這時,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低低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