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往後躲了半步,婦人抱了個空,當時就愣住了,整個兒人都懵了,就那麼呆呆地看著白鶴染,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淚叭嗒叭嗒就往下掉。
丫鬟趕緊哄了,這工夫,那位老爺也走上前來,到是彬彬有禮,衝著白鶴染揖了揖手,低聲說:“對不住姑娘,讓你受驚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鶴染點頭,隨那人往邊上走了幾步,繞到了馬車後麵。白驚鴻想了想,便也跟了過去,左右也被這家人認為是白鶴染的丫鬟,那她便當一回丫鬟,反正阿染走到哪她都要跟到哪的。
“姑娘驚著了吧?”那位老爺一臉的歉意,“真是對不住,我家夫人神智不是很清楚,將姑娘錯認成小女,這才有了此一出鬧劇。還望姑娘見諒,待稍後我去勸一勸,勸好了就沒事了,不會耽誤姑娘腳程的。”說到這兒,他往鳳鄉城的城門方向望了一眼,問道,“姑娘可是要去鳳鄉城?姑娘是本地人嗎?”說這話時,下意識地瞅了一眼白驚鴻,若有所思。
白鶴染笑了笑,搖頭,“我不是本地人,我是從多花過來的,她是我的丫鬟,東秦人。”
男人仿佛明白了什麼,“聽聞多花和提美兩城與東秦往來甚密,有不少東秦女子都嫁到了這兩座城池,也有不少未嫁的東秦姑娘賣身到歌布為奴,想來姑娘的丫鬟也是如此買來的。”
“是啊!”白鶴染說,“東秦女子溫婉,服侍人更周到。她還是我娘親在世時買來的丫鬟,本來是要服侍娘親的,可惜娘親病重,沒挺過這個大年。我家裏沒什麼人了,就想到鳳鄉來投奔姨娘,這不,還沒進城呢,餓了,就在道邊兒買些吃的。”
男人點點頭,白鶴染的話沒有什麼破綻,多花提美兩城的消息他早就聽說,特別是提美,街上到處都是東秦女子。眼前這位小姐樣貌看起來像是東秦人,但也有些中原特性,多花離著東秦近,到是附和那邊人的長相。到是這個丫鬟樣貌似乎太過出眾了些,看起來不像是姑娘,到像個小婦人。他便多嘴又問了句:“姑娘怎麼的也不挑個年輕的丫鬟,到是用了個小婦人,此番你們到京都來投奔親威,她這樣跟著你,家裏人怎麼辦?”
白鶴染的眼睛不著痕跡地眯了那麼一下,便笑著道:“這位大叔眼真毒,一眼就看出來了。實不相瞞,她其實是我們家救下來的。你別看我這丫鬟長得美麗動人,但身世卻很是淒慘,原本在銅城過得好好的,結果被我們皮城主的小舅子給看上了,生生搶到了多花,嫁給那人為妾。誰成想那小舅子短命,沒兩個月就死了。有人說她克夫,要把她打死,也有人不忍心,要把她趕回銅城去,可是銅城哪裏還有家,她爹娘當初因為拒絕把女兒嫁到歌布,跟她夫家人拚了命,都死了。最後她流落街頭人人喊打,我們家看不過去,就給買了下來做下人。沒成想我娘沒過多久也沒了,我打從六歲就沒了爹,這下子真就無依無靠,隻好往京都來投奔我的姨娘。唉,說起來姨娘也好些年都沒有過聯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白驚鴻聽得嘴角直抽抽,隻道這小丫頭的瞎話真是張嘴就來,隻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給她又編造出一個淒慘的身世。她有了身世無所謂,就是不知道這丫頭這樣說是為了什麼。
白鶴染的話聽得那位老爺直點頭,也是連聲歎息,再看向白驚鴻時便生了幾許憐憫,搞得白驚鴻為了配合做戲,也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大叔還是快去安慰嬸嬸吧,我瞧著她好可憐,我們一會兒就要進城了,不好讓嬸嬸繼續這樣傷心。”白鶴染很好心地說,也做出幾分乖巧模樣,但卻並不怎麼像大家閨秀。畢竟她們是騎著馬來的,人家都看著呢,做得太文靜也有點兒假。
男人看了看一邊抹眼淚一邊往這邊看過來的妻子,又歎了一聲,再瞅瞅白鶴染,心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就問了一句:“姑娘左右是來鳳鄉投靠親威的,且不說你的姨母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是找到了,你剛說你們已經幾年都沒有聯絡,怕是情份也淡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很容易就叫人欺負了去。不如……姑娘考慮換一家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