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卻不這樣認為:“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而且銅城沒聽說換過知府,既然一直都是那一位知府,為何這種事以前沒有發生,偏偏在有了那個小妾之後就發生了呢?”
“如果小姐猜測的是對的,那小妾為何要這樣做?”默語不解,“開放貿易往來可以理解,允許通婚也可以理解,但貿易開放到這種程度,通婚也通到滿大街都是歌布人,這就不對勁了。怎麼總覺著這是要慢慢的同化,再繼續這樣下去,幾年一過,銅城保不齊就是歌布人的天下了,這可比打一仗來得實在多了。”
默語說得自己後背都發涼,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猜中了一個大陰謀。
白鶴染向她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再一次證明默語猜測的方向是正確的。
沒錯,就是同化,通過往來和通婚來實現兩國的同質化這隻是最初目的,長此以往的後果就會發展成像青州和唐蘭國那樣,兩國通婚,銅城會有越來越多的歌布女婿,同樣的,歌布也會娶走越來越多的銅城媳婦兒,生下越來越多共同的子女。
這哪裏還需要打仗,隻要一直這樣發展下去,最多十年,銅城跟歌布就再也不分彼此了。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現象,最可怕的是這種現象還是被人有意而為之的,並不是像青城和唐蘭那樣,是時代發展下順應而生的結果。且歌布也不是唐蘭,歌布有野心,也已經付諸過行動,所以東秦與歌布之間是不可能為友的。這樣的開放與通婚,於東秦來說是一個危險至極的信號,必須要迅速遏止住,否則就會像瘟疫一樣蔓延出銅城,範圍越擴越大。
人們對於銅城的談論一直圍繞著銅城知府的小妾進行,但說來說去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小妾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以前沒聽說過誰家有那麼漂亮的姑娘。
這時,又有人插了一嘴,是個抱著個半大孩子的婦人,她說:“銅城屬於寧州府,那邊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說到納美妾,我到是想起來我們蘭城的那位府尹衛大人。說來也巧了,衛大人在數月前也納了一房新妾,據說也同樣是美若天仙。到底是有權有勢的,四十出頭了,還能納著不到二十的美妾。”那婦人一邊說一邊搖頭。
她一提這話,一起聊天的蘭城人就來了興頭,紛紛表示也知道這件事情,還有人細致地補充:“衛大人那新妾入府,辦得比娶正室夫人還要風光,直接是八抬大轎給抬進府裏去的,為此還大宴賓客整整三日,據說光是由到的禮銀都堆滿了衛府庫房,最後不得不把閑著不用的屋子全都打開,全部充當庫房存銀。”
“何止是納妾那日大宴,自打新妾入府,衛府便是隔個三天兩天的就要宴客一回。各種各樣的辦宴理由都有,比如說美人今日心情好,要設宴,再比如說美人今日心情不好,也要設宴。還有美人喜歡的花開了花,要設宴,美人喜歡的貓生了小貓,也得設宴。總之各種宴都跟美人有關,各種宴都要宴請八方,至少蘭城地界的紳豪們都要到場,且到場就得送禮銀。”
“這事兒我也聽說過。”又有人被吸起了共鳴,他說,“那哪裏是設宴,那簡直就是斂財,那些紳豪們對此怨聲載道,但也沒有辦法,除非他們不做蘭城的生意,否則就隻能認捐。”
“沒錯,就叫捐,這是那些被逼著出了銀子的紳豪們私下裏說的,他們都說是在給衛大人捐棺材本兒,什麼時候捐夠了,衛大人眼一閉腿一蹬,也就煙氣兒了。”
有人問白鶴染:“大嬸子,你也是蘭城人,也聽說過這個事吧?”
白鶴染搖搖頭,“我家是縣上的,平時也不怎麼進城,所以還真沒聽說。”
“喲,那你可少看不少熱鬧,那衛大人就差把蘭城地皮都給起出來賣了。”
“為什麼這樣啊?”有人好奇,“衛大人很缺銀子嗎?”
“不知道。”人們搖頭,“不過缺應該是不缺的,好歹是蘭城府尹,怎麼可能缺銀子。不過誰還能嫌錢多呢?當然是越多越好。唉,我是年前出來的,不知道蘭城現在怎麼樣了,”
有外地往蘭州去走親戚的人就不理解:“如此斂財,朝廷都不管的嗎?”
聽了這話的人集體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