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家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枚玉璽的存在,包括我的父親。”白鶴染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一枚玉璽,害我白家身陷這樣的亂局之中,到最後人都死了還不明真相。若有一日那東西落到我手,我定砸它個稀碎,誰都別想再得。”
“如此最好,你若真能將那東西砸了,父皇會感激你。”七皇子伸出手,猶豫片刻,還是在她肩上拍了拍,“辛苦你,小小年紀要承受這麼多不該你去承受之重。至於那枚玉璽,白家人都不知道在哪的東西,外人就更是不知了,否則那葉之南也不會找了十年都沒有頭緒。或許東西也不在白家,是當初葉郭兩家的消息有誤,事實上,後來我也是這樣以為的。”
“哦?”她偏頭詢問,“那依七哥看,那東西會在何處?又是什麼人將消息放出來誣賴了白家?”她說到這裏,頓了頓,恍然大悟,“對啊,放出一個假到讓所有人都相信的消息,禍水東引,將所有人的目光和火力都吸引到白家來。那麼真正擁有那枚玉璽的人就可以逍遙自在,就可以眼看著蚌埠相爭,最後漁翁得利。”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七皇子讚歎一聲,“慢慢查吧,我知道老四去了歌布,待東秦這邊事了,你若抽得開身,便也過去看看,興許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歌布?”白鶴染眼睛一亮,是啊,歌布。一直以來都說寒甘對東秦是最大的威脅,可寒甘人這麼些年一直都居於極寒的雪山背後,除了跟東秦要公主去和親之外,也未見有異動。
到是歌布一直不消停……
“多謝七哥。”她真誠地跟七皇子道謝。
七皇子擺了擺手,“不必謝我,我少時頑劣,五哥替我背了不少責罰,如今無處可還,便還給你吧!”他又歎息了一聲,抬起腳步走向白燕語,她也跟了過去。
白燕語還抱著五皇子的屍體不撤手,七皇子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她,“小姑娘,死者為上,人總要入殮,總這樣抱著會阻了他輪回的路,讓他到死都不安生。你是個好孩子,該明白七哥的話,放手吧,七哥把他帶回淩王府,會備上最好的棺木,設靈堂,到時候你再過來,是守靈也好哭靈也罷,七哥都不攔你,可好?”
白燕語怔了怔,呢喃地問了句:“七哥?我何時有的七哥?我何時有了這麼多哥哥?”
她的視線是沒有焦點的,頭是衝著七皇子說話的方向轉了去,但目光卻怎麼都對不上。
七皇子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白燕語什麼反應都沒有。
林氏哭得更傷心了,“她的眼睛瞎了,她什麼都看不見了,她這是生生哭瞎的呀!”
紅氏緊緊攬住林氏,不停地安慰。
德福宮外又來了許多人,是三夫人關氏帶著白家的人都到了,就連二老爺白興武也都跟著來了。有個宮人在前方領路,到了跟前同白鶴染說:“皇上開恩,讓奴才引白家人過來見五殿下最後一麵。”
白鶴染偏偏頭,麵容苦澀。
有什麼可見的呢?這些人從來同五皇子也沒有什麼交集,突然知道這位皇子是白家的孩子,隻怕心裏或多或少的,是存著怨恨的吧?畢竟如果沒有他,事情興許不會壞到這種程度。
果然,二老爺白興武狠狠地哼了一聲,看著被白燕語抱在懷裏的人,滿眼怨恨。
二夫人談氏扯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表現得這般明顯,白興武卻瞪起眼睛暴喝:“你懂什麼?娘們家別摻合這些事情!”然後又去吼白燕語,“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抱著個死男人幹什麼呢?真丟白家的臉!你那個爹幹的好事,連累了一大家子人,生出的這個孽種他本就該死,本來他就不該被生出來。現在死了便是死得其所,你哭什麼哭?憑什麼哭?”
談氏聽他這樣說話可嚇壞了,攔又攔不住,隻好求助關氏。
關氏卻搖了頭,拉著身邊的幾個孩子都走到了白鶴染身邊,用實際行動表明了立場。
白蓁蓁心疼她三姐,一步站到了白燕語身前,將白燕語和白興武給擋了住。同時冷言提醒白興武:“皇上是認這個兒子的,他到死都是皇子,二叔哪來的膽子辱罵皇子?你是覺得我白家罪孽不夠,要再加上一條嗎?沒想到我姐姐退敵保家,保的卻是你這等人,真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