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心裏也是鬆了口氣,但那股子難受勁兒就別提了,不由得又暗罵起白興言來。
白燕語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什麼,往這邊看了幾眼,神情更加落寞。
好在白瞳剪把位置換了過來,要同她說話,也算是緩解了幾分尷尬。
兩人的話題自然是離不開白瞳剪要出嫁這件事,她跟白鶴染說:“多虧了祖母住到我們府上,許多先前考慮不周全的地方都及時補了起來,還有嫁衣有幾處不當的地方我也重新繡過了,祖母真是幫了我不少忙。現下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父親回來之後最後下聘。”
白瞳剪一邊說一邊跟白鶴染商量:“阿染你回頭幫我勸勸祖母,千萬不要急著回國公府裏,怎麼著也得住到我出嫁之後。不然我聽祖母的意思,好像出了正月就要回去的,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接出來的,哪能住個月餘就讓走的道理。你幫我勸勸。”
白鶴染點頭,“放心,這個事兒我一定會勸。到是你的婚期,定日子了嗎?”
“還沒呢!”白瞳剪說,“還有最後一次大聘沒下,要等我父親和仲叔從青州回來,但我估摸著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在今年夏天了。算起來,我在家裏當姑娘的日子,滿打滿算不到半年,一想起這個,我這心裏就有些發慌。”
白鶴染笑她,“慌什麼?你跟那仲淩昭也算是青梅竹馬,彼此了解,兩家人也熟悉。而且堂姐,你這算是下嫁,他們家是三叔的副將,難道你還怕嫁過去之後受委屈?何況不是還有我和蓁蓁給你撐腰麼,放心吧,他們不敢的。”
“不是這個意思。”白瞳剪哭笑不得,“跟仲家自然是熟悉的,就是仲叔仲嬸也是從小就認得,小時候我還總去他們家裏玩呢!我就是一想到要嫁為人婦,要離開將軍府,心裏頭就有點兒難過。畢竟是從小生活的家,紅蓋頭一蓋,一腳邁出那個門,從此以後可就是外人了,你說我心裏能不慌麼。明明是我的家,怎麼我就成了外人呢?想想就別扭。”
“那你就別把自己當外人啊!”白鶴染都聽笑了,“誰說女子一出嫁,對於娘家來說就是外人?當然,你要是拿國公府打比方,那還真有可能。就衝著我們那個爹,一旦出嫁,都用不著他拿我當外人,我首先就不能再搭理他。但你堂姐你不同,將軍府跟文國公府是不一樣的,你們父慈母柔女順兒孝,一家人和和美美互相惦記,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一家人。我相信就算你出了嫁,將軍府裏依然會留著你的屋子,三叔三嬸還有風兒依然會覺得你除了不常在家裏住之外,其它的跟沒出嫁時沒什麼兩樣,放心好了。”
她拍拍白瞳剪的手背,再道:“安安心心的等著做新娘子,到時候我一定為你添妝。”
“我不指望你為我添妝。”白瞳剪說,“我就希望你一定到場,給我撐撐場麵。”
“堂姐,你這自信心是真的不足啊!”白鶴染聽得直皺眉,“剛剛都同你分析了,你這屬於下嫁,該找人撐場麵的應該是新郎官兒才對,你是征北將軍的女兒,誰敢看輕了你?”
“我就是緊張。”白瞳剪說了實話,“我娘說女兒家出嫁之前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就想身邊的姐妹能多一些,我想著你們都在,我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白鶴染明白了,合著這屬於婚前焦慮症,於是點了頭,“放心吧!隻要你出嫁時我在京城或是在天賜鎮,我就一定去,就算我不去,我也會讓十殿下去給你撐場子。再退一步,如果趕巧了,我和十殿下都不在京裏,那也還有九殿下,還有五殿下,還有嫡公主。總之場麵一定給你撐起來,你放心就是。”
“意義不一樣。”白瞳剪說,“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意義不同的。”
白鶴染也是無奈了,“好,我一定去。”
兩人在這邊說話,就覺有道目光一直在往這邊看,白瞳剪感慨:“十殿下的眼睛就一直在你身上吊著,他對你可真好,我們阿染熬出頭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可憐的小丫頭了。就是你們家那個白花顏……”白瞳剪說到這裏輕輕歎息,湊近了她小聲道,“聽說白花顏最近跟李家走得很近,昨兒我出府買東西,還看到她跟李家的一位庶小姐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