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負盛裝(1 / 2)

扶鸞王後瘋了。

翌日,這一流言已經傳遍宮中。而流言的主角,卻在爽過之後,毫不負責地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奉旨前來接人的內侍,在王後的寢殿外急得膽寒。事情若有差池,所有人都得跟著掉腦袋。掉腦袋還是輕省死法,就怕大王一怒之下來個千刀萬剮,又或者蒸煮活人,或者炮烙之刑什麼的。

怕什麼來什麼。

就聽身後傳令官吊著嗓子遠遠喧唱:“大王駕臨,賤者回避——”

聲音一層一層傳遞而來,國主車駕未至,傳聲所到之處,已是伏跪一片。王後宮殿外,奉旨接人的一幹內侍宮女和侍衛,呼啦啦、顫巍巍地伏跪在通道兩邊。一個個的,身體抖如風中落葉。

不多時,一輛鏤刻龍紋、四角懸宮燈、彩紗如雲的兩輪大架華蓋緩緩駛來。車上坐著一個麵容俊美眼神暴戾的青年男人。

男人身著玄色廣袖國主朝服,朝服上暗繡著五爪金龍。一身張揚的殘暴屬性威勢所向披靡,經過之處,侍衛宮人盡皆屏息以待,不敢驚擾半分。

他就是夏國大王,舜忌。

鑾駕行到宮殿前,緩緩停下。趙全福躬身伺候在側,謙卑恭敬道:“大王,我已命太醫前來,頃刻將至,定會醫好王後之疾。”

他話未落,舜忌已是冷哼一聲。

手中猙獰的墨龍鞭倏然揮出,破空聲撕裂耳膜,墨龍鞭舞出一條虛影,纏住鑾駕旁奉旨內侍的脖子。隻聽一聲輕響,奉旨內侍的腦袋彈珠般滾落到壁角,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著頭頂湛藍的青天。

與他的同行之人伏跪地麵,壓根不敢斜瞅一眼。

舜忌看也不看其他宮人,冷酷殘暴道:“都拖下去!”

“大王饒命!”

奉旨而來的一行人磕首哀求,卻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拖走。

影響心情的存在被剔除,舜忌的心情卻並沒有被稍作好轉,因為惹怒他的禍根還在。他的眼睛盯著淩卿的寢殿,緩慢落座,唇角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提鞭一指寢殿之門,口中道:“把她給我拖出來。寡人倒要看看,她是如何一個瘋法。”

關於今日宮中的流言,舜忌一個字也不相信。

趙全福領命,親自帶人前往。趙全福走後,舜忌漫不經心地想該如何折磨不聽話的女人,好教那女人知道違背自己指令的可怕後果。是折辱她的兩個哥哥有趣些,還是讓她親身體驗百種酷刑更有趣?又或者……正漫不經心地想著,舜忌忽然覺得周身很靜。

靜極了。

雖然很多時候他的身邊都很靜,但那種壓抑的恐懼的靜,與此刻的靜很是不同。這是一種仿佛時間被停止的靜。

舜忌若有察覺地抬頭,看向寢殿的大門。

大門洞開著,門內站著一個曾經他十分熟悉,此刻卻覺得很陌生的女人。他那個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王後。

那副美貌皮囊裏仿佛被注入了一個全新的生命,似乎已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墨發及臀,緋衣如火。內著一件緋紅裹胸長裙,國色天香的金牡丹點綴在裙角,緋色布料緊貼胸腹腰臀,銷魂曲線勾勒畢現。外罩一件寬鬆拽地素緋廣袖。右眼角勾纏著魅惑的纏枝花,眉心貼著魅紫的待放花苞。她美得張揚,美得極具侵略性和攻擊性,卻又帶著一種凜冽的殺意。她比罌粟花更致命更邪惡,在刻意引誘一切生命飛蛾撲火,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