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嵕劍雨 第三回(1 / 2)

三那戴萬跑過來,扶了陸凡,問:“師兄,你昨天救的就是這娃娃?”劉貫虹說:“是,就是他。後來他被宇文烈追殺,我真怕他……哈哈,小兄弟你真有本事,昨天那麼多壞人都奈何不了你!”陸凡笑笑,說:“原來救我的是你,謝謝你!”說著他向著劉師兄鞠個躬。劉貫虹說:“你叫什麼名字。”陸凡說:“我叫,我叫陸凡。你是哪裏?劉貫虹”劉師兄指著道觀門前的匾額,說:“這裏是雲劍門清風觀。”“雲劍門?”陸凡大喜,說:“你認得我舅舅麼?”劉貫虹問:“你舅舅叫什麼名字?”陸凡搖頭。劉貫虹說:“那怎麼找?”戴萬說:“那你認得你舅舅吧?”陸凡搖頭。戴萬說:“那怎麼個找法?”劉貫虹說:“陸凡,你先跟我去見我師父,說不定他有辦法。”劉貫虹、戴萬領著陸凡進了道觀,再進了一間寬敞屋子,見一個瘦高個子的中年道士正在洗臉,劉貫虹說:“師父,師父,我給您引薦個人。”中年道士回頭看一眼,說:“這是誰呀?”劉貫虹說:“這就是我昨天救的那個小孩。”中年道士走近來,上下端詳一遍,說:“好小子,挺有本事啊。”陸凡說:“叔叔你好,你能不能幫我找舅舅?”中年道士說:“你舅舅叫什麼?”陸凡搖頭,戴萬說:“他既不曉得他舅舅叫什麼,也不曉得他舅舅長什麼樣,我們沒辦法,就來請您幫忙。”中年道士拿著毛巾擦擦臉,說:“娃娃,你是哪裏人?”陸凡答:“荊州人。”“荊州?”中年道士問:“荊州哪裏?江陵麼?”陸凡點頭,說:“你知道江陵?!”中年道士說:“你叫什麼名字?”陸凡答:“我叫陸凡。”中年道士問:“你爹爹你娘都叫什麼?”陸凡說:“我爹爹叫陸勝,我娘叫曾菀。”中年道士臉色微變,說:“那你怎麼過來的?”陸凡說:“你認得我爹娘嗎?你認得我舅舅嗎?”中年道士說:“我就是你舅舅。你娘是我妹妹。”“舅舅?”陸凡喜極而泣,噗通投進中年道士懷中。中年道士撫摸著陸凡後輩,說:“不哭不哭,告訴舅舅,家裏發生了什麼事?”陸凡抬起頭來,熱淚直流,他說:“我爹爹走了,我娘死了,妹妹走丟了,嗚嗚……”“什麼?!”中年道士大驚,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陸凡擦幹了眼淚,又抽噎了好一陣,才鎮定了情緒,戴萬端個凳子給陸凡坐了,陸凡就開始說,他把昨日與蕭道衡說的話,再加上昨天的遭遇,都詳細地跟中年道士說了。中年道士聽了,忍不住落下淚來,他撫摸著陸凡臉蛋,說:“孩子,你今年多大了?”陸凡答:“十四歲。”劉貫虹說:“十四歲就這般磨難……”中年道士說:“今後你就跟著舅舅,再不會有壞人敢來欺負你了。”陸凡又流淚,說:“舅舅,你幫我找我爹爹!”中年道士說:“不要著急,舅舅一定會幫你找你爹爹的。你爹爹在長安,離這裏也不遠,過幾天我就派貫虹去長安打聽。”說著他看一眼陸凡,說:“不過你現在年紀小,千萬不能自己一個人跑出去找你爹爹了。你應該也知道,長安那麼大,找一個人也不容易。你若再被壞人抓了去,舅舅可就遭大罪了。”陸凡點頭。劉貫虹說:“陸凡你放心,我明天就去長安打聽你爹爹的消息,要是一時找不到啊,我們周師兄還在朝廷當官,我拜托他幫你打聽,他再請人幫忙,長安再大,總會有人知道你爹爹的!”陸凡點點頭勉強一笑。戴萬說:“你以後就安心住在這裏,我們這裏的師兄弟們都會好好待你,絕不會欺負你。”陸凡點頭,滿心安慰。中年道士說:“好吧,貫虹,你帶陸凡去洗個澡,再給他查看傷口,敷點藥,戴萬,你去給陸凡尋一件合身的衣服換了,再給陸凡騰個床位,在去喊青山、苑通他們拾也蘆草墊床上……”劉貫虹突然插嘴,說:“師父,你放心吧,這些事我會安排!你不是還急著要出去辦事麼?這些事你就交給我吧。”中年道士笑笑,說:“好好,都交給你。你再去安排早飯,我陪陸凡吃了早飯再出發。”劉貫虹說:“好的,師父,那我們去了!”劉貫虹領著陸凡往裏屋走,陸凡這時看清了道觀的全貌:前後兩排,都是兩室一廳木房子,前麵大廳供奉著幾個不知名的神仙,左邊是中年道士的寢房,右邊是客房,後麵大廳比較空闊,陳列著很多兵器,左右兩邊是弟子們的寢房,再後邊有廚房,有菜園,再往裏,就是樹木山林了。道觀中央有一塊平整的空地,幾個道士正在練武,劉貫虹跟他們打招呼,他們見了陸凡,也不多問。陸凡問了一句:“哥哥,我舅舅叫什麼名字呀?”劉貫虹笑著說:“你舅舅姓曾名遠秋,武林人稱‘清風子’曾先生。”陸凡“哦”一聲。劉貫虹又說:“我叫劉貫虹,我們這裏都叫‘師兄’、‘師弟’,你往後叫我劉師兄好了。”陸凡說:“是劉師兄。劉師兄,你教我武功好嗎。”劉貫虹說:“待會兒你讓你舅舅收你為徒,往後他教你武功,你這麼聰明,將來一定很厲害!”陸凡一笑,說:“好!”洗了澡,敷了藥,換了衣服,戴萬來喊兩人吃飯。落了座,曽遠秋喊陸凡坐在身邊,說:“貫虹,你給陸凡介紹一下。”劉貫虹說:“陸凡,我們雲劍門有兩支,一支是師伯朱文清門下,跟著掌門師祖落在對麵山上,另一隻便是師父門下,我們這幾個都是師父的弟子。我最先跟隨師父,是大師兄,這位是二師弟唐忠義,這位是三師弟徐青山,他們都曾是師父的老部下,這位是四師弟傅苑通,本是山下一個農戶,前些年跟了師父,這位是五師弟戴萬,去年才入門。”他一邊說著,陸凡一邊給他們每一個人鞠躬行禮,曽遠秋見他懂禮貌,很滿意。劉貫虹說:“陸凡,你想不想做我們劉師弟啊?”陸凡聽了,趕緊跪在曽遠秋麵前,說:“舅舅,你收我為徒吧!”曽遠秋問:“好好的,幹嘛要拜師啊?”陸凡答:“我想學武功。”曽遠秋說:“學武功?”陸凡說:“學了本事,才能不被壞人欺負,才能早日找到爹爹。”曽遠秋說:“你先起來。”陸凡遲疑,劉貫虹拉他起來。曽遠秋說:“陸凡,你可知道,拜我為師就是做道士?”陸凡點頭。曽遠秋說:“那你可知道,做道士要每日參禪打坐,修身學武,很清苦的。”陸凡說:“我不怕。”曽遠秋說:“還不能吃肉,不能做壞事。”陸凡說:“我不吃肉,不做壞事。”曽遠秋皺個眉,說:“那也不行,做道士不能娶妻生子,你願意啊,你娘也不會同意的!”弟子們聽了,禁不住笑。陸凡問:“我不娶妻,不生小孩就是!”曽遠秋笑笑,說:“不說了,吃飯吧!”飯畢,曽遠秋說:“陸凡雖然不是你們的師弟,但你門要把他當作師弟一樣照顧。”弟子們一齊回答:“是,師父!”曽遠秋說:“就當作是自己人,要照顧著,但不要袒著護著。”弟子們答:“是,師父。”曽遠秋說:“今年大旱,菜園裏要多澆水。”弟子們答:“是,師父。”曽遠秋說:“貫虹,你明天記得去長安打聽陸凡他爹爹的事情。”劉貫虹答:“是,師父。”然後,劉貫虹轉身離去。上午,劉貫虹與戴萬帶著陸凡找木材架床位,下午,帶著師弟們在菜園裏澆水,鋤草。到晚上,吃了飯,洗漱完畢,都累了,早早回寢房睡去。六個人,剛好三人一個寢房。陸凡跟唐忠義、徐青山一起。陸凡走到床位,脫衣服要睡覺,聽唐忠義說:“陸凡,咱師門有個規矩你還不知道吧?”陸凡問:“什麼規矩?”徐青山說:“就是新入門的師弟,要給師兄們磕頭。你今天給大家鞠了躬,卻沒有磕頭。”陸凡走到唐忠義床前,打算跪下去磕頭,可是瞥見唐、徐兩人似乎在鬼笑,陸凡轉了身,說:“我又沒拜師,算不得入了門,也算不得你們師弟。”然後他掀開涼席,準備入睡。那唐忠義走過來,說:“師父說把你當自己人,不就是入了門了麼?”陸凡上了床,縮進涼席裏麵,臉朝牆壁,不答話。唐忠義狠狠地說:“小子,趕緊起來磕頭!”陸凡不答話,心裏想著:“你算個什麼人物?拚什麼讓我給你磕頭?”這時徐青山走過來,錘一拳在陸凡腿上,說:“起來!”陸凡忍者痛,但不出聲。徐青山又一拳錘在陸凡後背,陸凡還是不出聲。唐忠義又打了陸凡幾拳,見著陸凡還是不吱聲,就伸手揪了陸凡耳朵。陸凡受痛,起身下床來,唐忠義再一鬆手,陸凡跌落地上。徐青山一腳踩在陸凡後背,讓陸凡無法起身,再伸手摁住陸凡後腦,往地上撞。唐忠義“嘿嘿”鬼笑,說:“摁,好師弟,乖師弟。”一連撞了三次地板,陸凡突然伸手抱住唐忠義兩腿,自己兩腿一蹬,就把唐忠義撞倒。哪知唐忠義後麵是床,沒傷著他,卻踢一腳在陸凡臉上,踢得陸凡鼻子流血。徐青山見了,狠狠一腳踹在陸凡背上,痛得陸凡“嗷”一聲大喊。唐忠義爬起來,飛一腳就踢在陸凡耳邊,踢得他滿臉腫痛。徐青山把陸凡反過來,狠狠地抽陸凡耳光,罵著:“狗崽子,叫你磕頭是看得起你!不磕頭,就讓你吃點苦頭。”連抽了幾耳光,他問:“磕不磕頭,磕不磕頭?”陸凡不答。徐青山又抽耳光,陸凡閉眼挨打。突然,有人衝了進來,喊一句:“給我住手!”然後,陸凡感覺徐青山鬆開了自己,睜開眼來,陸凡看到劉貫虹和戴萬過攙扶自己,一直把他攙扶到劉貫虹寢房,坐了,劉貫虹說:“傅師弟,你過去睡吧,今後陸凡睡這邊。”“嗯。”傅苑通應一聲,就收拾東西過去了,看他神情,滿臉的不滿意。劉貫虹再吩咐戴萬收拾陸凡東西拿過來,又給陸凡擦幹淨了傷口,敷藥。戴萬在一旁不停的勸慰陸凡,可陸凡始終不說話。劉貫虹也不知怎麼勸慰陸凡,隻得自己歎息:“這幫兵痞子,比流氓還無賴!”收拾完畢,陸凡上了床,他麵對著牆壁,假裝睡了,卻一夜沒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