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左右,曲春華家裏。
陳曉守了一夜的靈,雙腿跪得麻木得沒有知覺了。這要不是地下還鋪了棉襖,要不然在這寒冬臘月的日子,陳曉那雙腿就不是麻木而已了。
不過哪怕雙腿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陳曉還是一直跪著。這是她能為楊怡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所以在楊怡姐還沒有下葬的這兩天,自己要好好的為她守靈和哭靈。
“哎呀!嗚嗚嗚!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好好的,這人怎麼就去了。楊同誌,你說你為什麼就想不開,你說你這麼年輕就這樣走了,這不是在大家夥的心裏撒鹽嗎?”就在這時,劉愛華淚流滿麵的從外麵走進來。
“嫂…嫂子,別…哭了。”陳曉張開沙啞的嗓子,看著劉愛華吃力的說道:
“陳曉,你的嗓子怎麼沙啞成這樣。”劉愛華聽了陳曉那沙啞得不成樣的嗓子,馬上心急的來到她跟著,蹲下去想把陳曉給攙扶起來。這陳曉嗓音沙啞成這樣子,那昨天晚上肯定是守了一夜的靈和哭了一夜。
陳曉輕輕推開劉愛華的手,拚命的咽了咽口水,然後才開口說道:“嫂子,我沒事,讓我跪著吧!”
“你還好意思說,你沒事。你看你的嗓子都啞成什麼樣子的,趕緊的,嫂子扶你起來,到外麵歇歇喝口水。”劉愛華說著,就不管陳曉直接用力把她攙扶起來。
可是因為陳曉雙腿實在是太麻了,完全沒有一點力氣,所以在劉愛華把她攙扶起頭,整個人的重心就直接傾斜壓到劉愛華身上。
這陳曉忽然重力往自己身上壓,讓劉愛華抱著陳曉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小心。”曲春華和孫紅玉一進來,看著劉愛華抱著陳曉就要往地上摔倒下去,馬上立刻往前把她們給扶住。
“這幸虧你有你們兩個,要不然我和陳曉就要摔到地上了。”劉愛華站好之後,馬上開口說道:
“嫂子,實在不好意思,害你差點摔倒了。”陳曉嗓音沙啞小聲地說道: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陳曉啊!不是嫂子說你的,哪有人像你這樣跪靈,把腳都給跪得麻木成這樣子,連站都站不住。”劉愛華說著,又對孫紅玉她們兩個人說道:“你們怎麼不勸勸陳曉,這寒冬臘月的跪一個晚上的靈,人哪裏受得了。”
“嫂子,哪裏沒有勸呀!可是這勸也勸拉也拉,就是沒有用啊!”孫紅玉抹著眼淚咽喉說道:他們幾個人雖然沒有像陳曉這樣一直跪了一整晚,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晚上,他們幾個人雖然有輪流休息一下,但是眼睛根本就沒有辦法眯得著。
“嫂子,不關紅玉姐她們的事,是我自己硬要給楊怡姐跪一個晚上的。”陳曉拍拍劉愛華的手說道:
“好啦!陳曉,你別再說話了,趕緊的,到紅玉家去喝碗粥,再休息一下。”曲春華說著,就要扶著陳曉往外麵走去。
“對對對,趕緊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休息一下,要不然這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劉愛華馬上跟著說道:
“那行,嫂子,我就先過去了。”陳曉說完,就和攙扶著自己的曲春華慢慢往外走出去。
看著陳曉她們走出去後,劉愛華又開始抹著眼淚哭道:“唉!孫知青,這楊知青為什麼會想不開,無緣無故的就自殺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嫂子,這我們也不太清楚,本來大年三十晚上那天,大家夥還一起開開心心的吃著團圓飯,可沒想到隔天早上,我們到知青點去找楊怡,就看到她……。”說到這孫紅玉就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嘩啦啦的止也止不住。楊怡掛在半空中的那個場景,這將永遠是他們幾個人心中,怎麼抹也抹不去的痛。
“嗚嗚嗚!楊同誌,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呀!這哪怕出了再大的事,也不能輕生啊!你說,這等她的家裏人得到消息,那得多麼痛不欲生。”劉愛華也跟著哭得不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