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盈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外婆家住一陣,要回家時和表哥分開時自己總是很舍不得,老是眼淚汪汪的被父母帶回家,而表哥就和他此刻的神情一樣,故作瀟灑的揮手告別,其實心裏一樣的不舍和難過。自古多情傷離別啊!
秦舞陽臨走說的話讓她有點意外,從他告白後就一直是很強勢的,說得也是一定要追求到自己的話,這分別時刻怎麼突然那麼大方的鼓勵她去愛她所愛?卻又補充說他並不是放手退卻,隻是給她機會希望她能找個更好的。說實話,那一刻她有點動容,心底那層防護網也開始龜裂,也許愛的至真至誠才會不顧及自身隻想所愛的人能幸福吧?哪怕這幸福並不是自己所給的,哪怕自己隻有旁觀幸福的份,哪怕自己要品嚐失落與悲哀,哪怕對他來說愛情是含笑飲苦酒!
吐了口氣,她把這些思緒暫且拋開,一切就讓時間和命運來安排吧,隨緣邂逅好了,泡了杯茶,下午的時間她在房間整理行李,還收拾了下房間,雖說房間很幹淨,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
傍晚她做了飯,丁月敏到家時她已經把飯菜都放好在桌上,看媽媽到家,隨即盛了米飯出來,因為師永興晚飯去應酬了,隻母女倆吃飯,所以很快的就吃完了。
母女倆收拾起碗筷,正吃著水果聊著閑話,“小雅阿姨來過沒?程頤找工作了嗎?他……”話音未落,門鈴就響了,宋小雅來了。
“盈盈回來了?”宋小雅臉色灰暗的強笑著跟師盈寒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是啊,阿姨喝茶。”師盈泡了杯茶出來遞給她,看上去小雅阿姨臉色憔悴,神態黯然,臉上皮膚鬆弛,皺紋好像也深了許多,跟她以前爽朗開心的模樣大相庭徑。
“謝謝你!”宋小雅道了謝,低垂著眼簾,“你媽媽和你說過了吧?你說,他怎麼這麼糊塗啊?!”她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師盈小心翼翼的問:“程頤到底賭輸了多少啊?他在哪賭的?”吃喝嫖賭,其實吃點喝點都無傷大雅,也不會傷及一個家庭的根本,但賭和嫖卻是要敗家的。
宋小雅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到現在也弄不清他到底輸了多少,問他們兩口子都沒有實話。”她提起來就覺得骨鯁在喉不吐不快,“他第一次跟著人去澳門賭,贏錢了,回來換了新車,我當初還高興呢,哪知道他是那麼來得錢啊?早知道的話,我罵都罵死他!——錢來得那麼容易那麼輕鬆,嚐到了甜頭,第二次又樂顛顛的跑去了,結果輸了,怎麼贏來的又怎麼輸回去了;想來也許又能有第一次一樣的好運呢,第三次又去了,又輸了;不甘心第四次再去想翻本,……就這樣,總想著能有好運翻本,一次次去,結果越輸很多,按咱家的家底根本沒辦法還那些賭債。”
宋小雅喝了口水,從袋裏拿餐巾紙擦了擦眼角的水光,“後來他就做了掮客介紹朋友過去賭,專門挑那些老板朋友,他們在那邊賭場的消費金額他可以抽取一定比例的傭金抵債,這下倒是緩了口氣,慢慢的差不多還清債了。但他那是害人呀!他的有些朋友也輸得傾家蕩產,人家能放過他?”
她覺得嘴裏越來越苦澀,“後來也不知道被怎麼設的局,他又自己賭起來了,然後就欠了一屁股的債,房子賣了,廠子賣了,車子也沒了,親戚那裏還借了很多錢,就跑了,兩夫妻都跑了!躲債去了!”
“什麼?”師盈吃驚的掩住嘴,賭那麼大啊?我的天!這程頤真是腦子搭錯線了!因為太震驚了,師盈也在心裏爆了句粗口,真想不通也算精明能幹的程頤怎麼會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