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規矩那麼多都不近人情,孩子不留在母親身邊卻要被無親無故的嬤嬤照料。這後宮中沒有自由的又何止是女人……
”那皇子和公主們平日都做些什麼呢?“
宛妃見我問,答道”皇上喜歡孩子們都有見識和膽識,所以無論嚴寒酷暑,殿下還是公主,上了五歲都要跟著大學士上課,學習騎馬射箭,琴棋書畫。到了中午、晚上便和兄弟姐妹們一起用膳。”
這是淩允的用心,他很少讓妃嬪有他的孩子,可是一旦有了,便要那孩子成為最優秀的人,他要他們沒有男女尊卑之分,要他們共同成為這個國家的棟梁,要他們從小就在一起,知道彼此是親人,是兄弟姐妹,而不是將來要爭奪皇位的敵人。
我點點頭,笑著問道,“大公主是七月份出生的吧!”
說道這裏,宛妃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分不出是喜還是憂,似乎有千言卻又不能說,好像一時間無數畫麵都在她的腦海裏映現,讓她的雙目一改往日的清澈。
她淡淡的卻又百味陳雜的說道“嗯,已經六歲半了呢!”天下的母親在談論到自己孩子的時候不都應該是幸福的,驕傲的,無比欣慰的麼?可是宛妃這樣的表情,這樣的欲為無為,哪裏像是一個母親在談論自己的孩子?更像是一個母親在思念擔心自己的孩子。是因為大公主不能日夜陪在她身邊所以擔心麼?還是另有隱情?
正說著話,飯菜已經上來了,宛妃回過神,恢複往日的寧靜,笑道“也不知道你要來,飯菜過於簡單,你將就著吃吧!”
我果然不如宛妃的從容,她可以放下心事和我繼續交談,我卻在看了她神色轉變後便心事匆匆,拿起筷子,強顏笑道“誰要來你這裏吃山珍海味,怪膩人的。”
宛妃看了一眼茜兒,“茜兒姑娘也一同坐下來吃吧,你們平時在天恩殿,如果沒有外人,不是也同你們主子同桌用膳麼?”
茜兒一下慌了,我也有些詫異,這種事情是宮中等級規矩所不允許的,奴才和主子同桌用膳,若是傳了出去,那奴才便有十個頭也不夠掉的,所以茜兒和小連子跟我一起用膳的時候,都隻有我們三個人在,並沒有旁人,連雪娟和凝香也不知道。宛妃是怎麼知道的?
茜兒連連擺手,“宛妃娘娘說笑,奴才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和主子同桌用膳的……”
“你不用害怕,外頭沒有傳聞,我也不過是隨便猜猜,可是看來居然都猜對了。以你們主子這樣的心性,沒有旁人時,待你們一定都如自家人一樣,一起吃飯再正常不過了。那現在你就是不拿我當自家人了?”
茜兒還是不敢,我拉過她的手笑道“宛姐姐既然說了,你就坐下來便是。”
茜兒無奈,拉過凳子,隻做了一個角,吃飯又不敢夾菜,我看她實在拘束,便叫人又準備了一桌飯菜,擱在外屋,讓她和小連子自在的吃去了。
屋裏隻剩我和宛妃,我也好和她說說心裏話。
“有心事?”
她總是能看穿我的心事,一語道破,又或者我在她麵前根本不用隱瞞,所以她才能看的出我在想什麼。
“姐姐,我覺得,我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