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允牽過我的手,手心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他這雙手帶給多少人寒冷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的懷抱給了我很多溫暖。
“朕惟讚宮廷而衍慶,端賴柔佳,頒位號以分榮。依蘭盈爾,冊封盈妃。”
整個儀式,淩允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半分沒有鬆開過,他緊緊握著我,像是害怕我會從他身邊離開。從他掌心傳過安全的氣息,是啊,如果要從這個世界中選擇一個最能給我安全感的人,那麼除了淩允還有誰呢?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沒有人可以從他身邊拿走任何東西。可是要我從這個世界中找一個最讓人缺乏安全感的人,那麼也是他,因為他可以輕易的從任何人身邊拿走任何東西,包括生命。
這一晚上,紅燭羅帳,鳳冠頭紗,我像極了一個新娘子,坐在床邊等著他的良人。這也是淩允為我特別準備的,以前從沒有過。茜兒給我蓋上紅頭紗的時候熱淚盈眶,她說“娘娘,皇上對您實在是太好了。若是有一個人對我能有皇上對娘娘這樣一半好,茜兒便心滿意足了。”
他對我確實很好,可是我心裏卻滿是酸楚。我也不知道這酸楚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麼這樣折磨我的心。
當我看著淩允的腳在我頭紗下麵出現,我的手心便開始出汗,心也不停地亂跳,緊張的手腳更加冰涼。
淩允用喜挑挑開我的紅蓋頭,我抬頭,對上他怔怔看著我的眼神,他眼中的我是那樣美豔奪目,不可方物。
他抬起我的下巴,笑著對我說“我問了小康子,他說民間夫妻都是這樣的。我這樣對你,你喜歡麼?”
又是夫妻,又是你我,他在我麵前完全放下了皇帝的架子。此刻他不是皇帝,他是淩允,我不是他的妃子,我是他的新娘。
脫去了皇帝外殼的淩允,看上去更加輕鬆,心情也更好。
“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
“怎麼沒有?你是我的妻子,娶妻不是應該這樣麼?”
“那皇上今晚是要跟我洞房花燭麼?”雖然不想麵對這件事,但是我知道它遲早要來的。我每天都在給自己做這樣的打算,但是當它真的到來時,我永遠都不會做好準備。
“你願意麼?”他看著我,全神貫注的看著我。
我不說話,隻是回看著他,希望他能從我的眼中找到答案。
良久,他鬆開放在我臉頰上的手,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你想我還不想呢,我今天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他的笑容裏是那麼濃重的苦澀和無奈,無法掩飾。
“我幫你寬衣吧。”也許是覺得太對不起他,我第一次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淩允先是愣了一下,馬上欣然接受了。
他站在地上,我站在他麵前,我低著頭專注的幫著他解扣子,他就專注的看著我。我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眼光,可是我不能回應,我能做的就是盡量最少的傷害他。
我將淩允的龍袍小心翼翼的掛起來,一件衣服不隻是遮羞保暖的工具,而是一個權力和身份的象征,穿上它人就變的不同了,這件事那麼可笑卻又那麼現實。
淩允走過來將手輕輕搭在我的肩上,我沒有躲閃,也沒有厭惡,他說“我幫你將頭發拆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