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淩允第一次留在了我的天恩殿。
皇上一連七天寵幸同一個妃子,是大齊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先皇聖寵六王爺的生母,也隻是一連五天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我已經成為後宮所有妃嬪的話題,她們當中不乏對我羨慕的,但更多是嫉妒怨恨,她們想不到是淩允不寵幸他們是因為不喜歡她們,卻隻覺得是我迷惑住了皇上,纏住了皇上,讓皇上無暇顧及她們,看不到她們。淩允不愛她們,都是我從中作梗,是我的不對。
一個男人對所有女人的薄情負義,女人們不團結起來指責這個薄幸的男人,卻來為難女人,這就是後宮。
睡覺前,淩允特意吩咐小康子搬了許多的冰塊放在天恩殿,從正廳到偏廳,再到臥房。
茜兒拿出了一床嶄新的龍鳳彩繡雲錦絲綢單被,淩允看看,笑道“很好!將原來那床被子拿出去吧。”
在壽康宮便是這樣,回了我的天恩殿還是如此,又不是沒有被子,難道一定要我冰冷的度過每一個夜晚麼?他就這樣確定我的病情已經完全好轉,並且不會複發麼?
不知道是因為天恩殿比萬壽宮小,所以相同的冰塊會覺得更冷,還是我的身體太過虛弱,總覺得這個夜晚更加的寒冷漫長。
淩允背對著我躺在外麵,呼吸均勻。這個背影,這個呼吸,這個人已經慢慢熟悉起來,卻並不是我的本意,也許被迫的熟悉一個人也叫熟悉。
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皇帝,雖然有時殘忍跋扈,但是他是理智決絕的,是聰明果敢的,他能處理好紛亂複雜的國家大事,對貪汙腐敗絕不留情,對邊關戰事也能控製得當。他有清秀的容顏,有帶有磁性的聲音,有深邃的眼睛,也有偶爾的溫柔和關懷。
我依舊是靠著牆坐著,衣裳單薄,手腳冰冷。坐了一會感覺自己有些挺不住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病情又要複發,於是小心翼翼的將腳伸進被子裏,感覺那一點溫暖瞬間傳遍全身,正想再將雙手也伸進去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我驚訝的往回抽,卻被他拽的更緊,接著聽到他怒吼道“冷成這樣還逞強,快給我進來。”
說著已經將我按在床上,將帶著他體溫的被子蓋在了我身上,那麼溫暖,讓人覺得安然,暖過來才想起,他剛才跟我說我,而不是朕,不自覺的聯想到,他和別的受寵的妃子也是這樣麼?
見我不再反抗,他也躺了下來,躺在我身邊,和我蓋著一床被子,枕著一個枕頭,像所有的夫妻一樣,睡在同一張床上,卻又像大部分夫妻那樣,做著不同的夢。
他並不碰我,隻是睜著眼睛,那雙眼睛那樣深邃,像要將天下萬物所有一切盡收眼底,他說“我不碰你,隻是想和你這樣靜靜的躺著,感覺你就在我身邊,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