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早上吃得飽飽的,今日一整天都沒怎麼劇烈運動,可是肚子卻很是不給麵子地咕咕直叫。天賜忍著餓匆匆跑到用膳廳,才跨了進去,腳上一滑,摔了個四腳貼地的跤,弄得一身又髒又濕。等站起來才發現裏麵隻有幾個打掃地麵的人,自己正是被他們灑下的水所滑倒的。天賜怒火中燒,可是沒出氣處,最後隻狠狠地跺了跺腳,跨開步子走了出去。
本來這一天沒有修煉武功就夠空虛的了,現在回來晚了沒飯吃,又摔了一跤,怎麼這天下的倒黴事兒盡被自己遇上了。天上,一輪將滿未滿的月亮升上天際,天賜恨恨地回了寢室,也沒心情欣賞這溫柔的月色,徑直跨進屋子,脫了衣服,憤憤地往床上一躺,萬事大吉,連饑腸轆轆的肚子都被氣填飽了。
黑洞洞的屋子,唯獨有一星光芒從一扇孤窗射進來,溫軟的風兒也溜進了窗戶,摩挲在人的身上是那麼的舒適。這溫婉的一切使得天賜淩亂的心緒平展了許多,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起來,探出腦袋,靜靜地看了一遍外麵的世界。外麵是白銀般的天地,別樣的溫柔,就連起起伏伏的蟲吟聲似乎都被吞沒,融入了這無邊的溫雅柔和之中。
這個夜晚,不就是媽媽抱著自己在屋簷下看漫天星鬥的那個晚上嗎?
這個夜晚,不就是村裏的老人們講故事哄小孩子的那個夜晚嗎?
天上的那輪明月啊,讓人多少次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之間的差別。
這夜色太美太溫柔,人心中的無限遐思被一股腦兒牽引而出,讓人無眠。
天賜把窗外滿坡的夜色掃視了一遍,最後,他的目光終於被天上的那輪明月所吸引,一雙明眸緊緊地盯著那白玉一般的銀盤,怔怔出神。夜色照得他清瘦的臉龐更加英俊不凡,讓他忘記了他所身處的這個世間。
是什麼樣的力量足以讓人忘卻現世的種種,而沉迷於自己都不了解的幻境之中。
像幾年前的那個月夜一樣,天賜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種種事物的存在了,沒有人知道此刻他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月色下,他的目光開始呆滯,麵容開始扭曲,全身的血液漸漸沸騰,就連骨骼都在發生著微弱的變化。說不盡的難受、道不完的痛苦,一時間全湧上了他的身體,可是他卻沒有能力反抗,就連聽從命運安排的意識也沒有了。
“嗷……”,一聲長嗥飄向遠處,驚破了這大好的夜色。
天賜的臉上由白轉黑,以根根長毛在臉上顯現出來,似乎已經看不到他那張清秀的臉龐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個半人半動物的奇異東西。此刻,想必師兄們都在睡大覺,若是有人前來以看,肯定要被嚇得半死。
“哐當”,一聲厚重的聲音響起,原來是撐窗戶的木杆掉落,厚實的格子窗實實在在地打在天賜的頭上,把他打得仰麵倒在了床上。
一扇小窗把潔白的夜色擋在了牆外,黑暗,在這間小屋中肆虐。在黑暗中,天賜的痛苦感漸漸消退,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所有的不適感覺通通消失。
天賜靜靜體味著剛才的感覺,這美好的夜色為何會弄得自己痛苦難忍,而別人卻沒有呢。他忽然又記起了萬冤前輩那閃爍其詞的話,心中的疑問仿佛有了答案。
回去問問爹娘吧,他們也許會告訴自己的,對,問問爹娘吧。
一連串的疑惑搞得天賜又一次難眠,明天還要過陣法呢,早些睡吧。天賜用腳鉤過被子,眯起眼,強自睡了起來。
忽然,群鳥叫聲響起,即使是身在這密不透風的屋子中都聽得十分清楚。隨後,一聲清脆的大鳥叫聲響徹雲霄,聒碎了多少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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