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相見(1 / 2)

天賜讀完信,一股從未有過的欣喜直從骨子裏冒出來,若不是到了無為山,與落花山相隔萬水千山,恐怕天賜一輩子也感受不到這種喜悅。

說實話,師姐的文字功底還隻是過得去而已。天賜一時興起,從櫃子裏摸出硯台紙筆,也寫了一封信,內容如下:

親讀華翰,師弟我幾欲唏噓下涕,師姐之用情,鋒芒過露,就如辛辣之美食,聞之有味,嚼之反胃。師傅恩深,使我累蒙親炙,如今不能早晚侍奉箕帚,倍感慚愧。師兄們待我如兄如弟,高天厚地之誼,致死難報。而今當以修道為要,童子私情,不當深慮,當今兒女,虛情假意者多如繁星,吾亦有一詩奉勸汝。

致女子

閑來學拋綸,金餌釣女人。女人渾如魚,見食起貪心。一旦釣上鉤,宰割任男人。君莫作凡鱗,眼慧識漁翁。

……

恨書箋短淺,未能表吾心之萬一,相見有日,惟願師姐事事如意。

師弟易天賜再拜。

寫完信又在信封上寫道:易天賜致師姐葉千尋。

寫好了信,天賜才知道這信根本沒辦法寄出去,便貼身帶著,待與師姐相見的時候再給師姐。

哎呀,不好,這流月嶺是什麼地方,豈能讓外人隨便來隨便去,這要是讓武末那老頭知道了,自己和師姐豈不是……,唉,想到那日比試前後的境況,天賜嚇得雙腿發軟,額上竟有幾滴虛汗流下。怎麼辦呀,現在又不能去通知師姐不來,想到這些煩難事,天賜竟把一天的疲憊都忘了。坐在床上,發了半天的呆,心力交瘁之下,才滅了燈,強自睡著。

這一夜,無眠,從窗戶外吹進來了幾陣小風,把天賜從睡夢中驚醒了好幾次。自從他來到流月嶺的那一刻起,這個新環境就有些令他不適應,無眠對他而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往日在易苑的逍遙日子一去不複返了,可是天賜卻逼著自己適應這兒的生活。

清晨,旭日將第一縷陽光灑向了大地,最東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門前站著一個儀表不俗的少年,少年看了看東邊的雲彩,哈了兩口氣,一身疲乏地朝回廊走去。

“易天賜,昨晚忘了給你說,三天後信中的那個人說要在小修羅山見你。”蒼風精神抖擻,比起易天賜那蔫不拉唧的樣子,看起來清爽了不知多少。

“嗯,我知道了,多謝蒼風師兄。”天賜擠了擠雙眼應道。

吃過早飯,到了小修羅山,那座密罟陣早就等著他去闖了,這一日和前兩日沒什麼差別,隻不過是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

三天就這麼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天賜心中懸著的事情總算來臨了,他依然疲憊地起了床,吃了飯去小修羅山修習密罟陣。天還是和往常一樣青,雲一樣白,綠樹一樣蔥蔥鬱鬱,不一樣的隻是人的心情罷了。

真不知道師姐會從哪裏來,萬一要是被同門師兄弟發現了,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天賜便一身劬勞地站在原地,四下裏張望著是否有女子的身影,等了老半天,還是沒見到師姐的影子,天賜有些不耐煩了,也許她是說著玩的吧,也許媚骨師傅不讓她來……誰知道呢。天賜便禦起仙緣,飛身上了劍,朝陣法入口衝過去。

“天賜……”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不嬌不悍,帶有幾分喜悅。

天賜頓時被愕住了,回身一看,仙緣失去了靈力的駕馳,失去光澤掉在了地上,天賜也跟著摔在了地上。這一摔摔在了舊傷之上,他痛得叫出了聲。

天賜的樣子,還是和以前在落花門一樣,千尋見到,忍不住笑出了聲。天賜爬起來,道:“師姐。”

千尋掠了掠淩亂的頭發,走到他身前,就這麼笑嘻嘻地看著他。見到千尋一臉的倦意,天賜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疲倦,問道:“師姐,你怎麼一臉的倦容。”

千尋歪了歪嘴唇,有小小的嗔意,道:“這不都是為了你嘛,我背著我爹,大老遠地來找你。其實我昨天傍晚就到這小修羅山了,露宿了一晚,今天大早上的一直在找你,現在才找到。”